很年轻,约莫也就大学刚毕业的年纪,身上的西服揉皱了,头发也油腻地垂下,跨上台阶的时候甚至还扑通一下绊倒,给原本就沾上灰尘的裤腿,变得更脏更烂。
伸出的双手却无比急切。
“砰——!”
镂空古典设计的红棕木门被猛地推开,光洁的青石板上扑进来个踉跄的身影,赵守榕第一个站起来,震惊地傻在原地,张大了眼睛。
无比漫长的一瞬后,才开口。
“小颂,你这是怎么回事?”
赵颂哆哆嗦嗦地站着,身上还是那种令自己父亲厌恶的窝囊劲儿,眼神虚,不敢抬起来看人,更遑论周围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逼得他额角涨得通红,哭着喊:“爸,救救我!”
今天上午,他就是用同样的语气,恳求的佟怀青。
但此刻,却全然没有看到自己这个哥哥似的,只盯着赵守榕看,甚至想冲过来,跪趴在对方的膝头。
佟怀青脸上浮现出不忍的神色,仰起脸看池野。
池野没有动作,只是注视着他。
眼神很安静,就像数日前的一个傍晚,他俩在院子里看星星时,佟怀青冲人撒娇。
“这么爱我呀,是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呢?”
“嗯。”
“你给我做饭帮我刷牙,我都要变成小米虫了,如果以后遇到困难,也可以踏实地躲在你背后啦。”
“那不行。”
承载了两人重量的藤椅摇摇晃晃,发出很轻的声响,池野从后面环着佟怀青:“有些事,我再怎么努力也代替不了你,也不能去代替你,需要你自己来。”
掌心里的那双手很纤细,但不代表它不强壮有力。
他家的佟佟,很厉害的。
“你只要记得,我站在你背后,你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池野亲了亲他的眼皮儿。
“我都能在下面,接着你。”
似乎是和他想到了相同的地方,池野扬起嘴笑了笑,把宽厚的手掌放在了佟怀青的肩上。
赵颂依然语无伦次:“爸爸,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是他们逼着你来的吗,”佟怀青靠在椅背上,目光很柔和,“你欠了多少?”
赵守榕已经大踏步地走过来,直接揪起赵颂的后颈,拎起来的时候轮圆了个耳光,甩过去的刹那,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细皮嫩肉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红色的掌印。
赵颂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转过来的过程感觉骨头都在嘎吱作响,双耳轰鸣,心里全是恍惚,他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公子哥儿,很老实本分,就想着能在父亲面前露露脸,替他和母亲多挣得一份财富罢了,他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他的父亲连一次家长会都没有为他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