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伴随着仇恨,赵颂张了张嘴,只感觉到口腔里的血腥味。
他还是不敢,和父亲起正面冲突。
直到被拽着往外走,才慌张地挣扎起来,抱住赵守榕的大腿,声音凄厉:“爸,我不能出去!他们在外面等着我,给我送过来的,没有八十万的话我要被剁指头啊爸,你救救我……爸爸,我求求你!”
赵守榕的脚步停住了,古怪地看着自己儿子:“八十万?”
又问:“他们?”
赵颂的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是,就在外面等着。”
他闭上眼睛,吞咽了下,眼球被薄薄的皮肤覆盖着,似在震颤。
八十万而已,父亲一定会救他。
虽然已经拒绝了自己,但当着众人,哪怕是为了赵家的颜面,他也一定会救自己,不会这样把他像狗一样地扔出去。
赵守榕干脆利落地坐了回去:“你走吧。”
扯松了自己的领口:“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除了佟怀青,他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赵颂是里面最平庸的一个,烂泥扶不上墙。
而此刻,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他。
“爸爸,”声音都带着抖,不可置信,“这点钱,不够你买一块表,给外面的女人买房买车都不说,如今我这个样子,你连八十万都不肯拿出来吗……”
赵守榕转向佟宇文,目光扫过厅内的诸位众人:“见笑了。”
他气定神闲,右手举起,做出个往外挥的动作:“你们都知道,我只跟佟佟妈妈领过结婚证,在我心里,外面的孩子比不上佟佟一点,所以现在我再怎么焦头烂额,也一定要陪着佟佟做治疗,不能让他,也步入跟小颂一样的后尘。”
轻易地拉回了话题。
赵颂表情迟钝地看着他。
“爸爸,”他的神情变得古怪,“我、我明白了。”
赵颂缓缓地后退,摸了下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笑了声,居然抬起头,昂头挺胸地走出了那道门。
他早就该明白的,也不必再心存幻想。
原本以为捡漏了真品,能得到父亲的另眼相待,没曾想竹篮打水一场空,赵颂第二次见到那俩农民工,没有下车去购买,而是悄悄地跟在对方身后,留意着是哪处工地挖出了东西,满心欢喜地准备回去时,却被陌生的黑衣男人按在了车上。
“可算逮住你了!”那人咬牙切齿,声音却很普通,不费力的话完全记不住的那种平凡,“你跟工地上的那俩贼狼狈为奸,偷了我的青花瓶!”
赵颂剧烈挣扎:“你、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我都看见,也拍照了,你们仨鬼鬼祟祟,你他妈的就是负责放风的,说,老子的花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