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多年来的体面在此刻崩塌,撕开往日其乐融融的面目,赵守榕跌坐在沙发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精神出问题的是佟怀青,不是自己,为什么这会儿心跳得厉害,为什么,该被送去治疗的不是自己,他身体强壮,坚持保养,每天都要吃海参喝补汤,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这样可笑的事!
放开了抓住头发的手,赵守榕长长地吐出口浊气,恢复了之前的神色,对着众人颔首:“我不信,她一定是生我的气,故意捉弄我呢。”
大厅里安静极了,呼吸声都听不到。
现在手指颤抖的,换成了他。
“我们还是说正题吧,关于佟老的遗产分割……”
话说一半,还是烦躁,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的烟盒,却找不到打火机,好像,是落在书房里了。
昨天他用打火机,烧了一份不能流传在外的礼单。
都能解决的,控制住自己,别发抖。
男人一定要保留自己的面子,像赵颂那样窝囊是不行的,赵颂……这个儿子真的没什么出息,突然跑来要钱,看来没法儿好好培养,别的孩子们也……
心慌,烟头在手里被捏折。
有些忽略掉的细节,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可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佟宇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穿着警服的人群闯入,出示证件。
赵守榕听不太清楚,只依稀分辨出几个词。
举报,传唤,还有什么来着,哦,群情激愤……
双臂被扭住,自己都分辨不出是否在挣扎,只是睁着血红的双眼,问面容严肃的公安民警:“同、同志,进去后能先给我做个身体检查吗?”
一场轰然的闹剧中,无人注意,池野捏着佟怀青的掌心,悄悄在耳畔说这些什么。
“我也没想到,原本打算的是……这种事自有法律定夺。”
按照他们之前的打算,只是想推一把赵颂,看能不能找出赵守榕犯罪的证据。
池野很早,就开始查这件事了。
他混迹在工地,跟着头发花白的农民工人闲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池野年轻时在这种地方干过,当然清楚里面的流程,是不太合理的。
如若真的这样,他不敢想象,赵守榕会对佟怀青做出什么事。
他太自负了,又自私自利,无论是亲情还是公正,在他眼里,不过是串数字。
赵守榕,是商业世家厮杀出来的,家族子孙繁多,自小就学会如何撕咬着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