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没骗人啊。”
“靠,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耳边传来好几声惊叹,程澈只敢用余光去看。一定是早前非要说他骗人的小道士们。
程澈在心里嘿嘿一笑,腰板挺得更直了。
又听赞叹:
“真不知国师大人黑纱下是什么样貌。”
“必定是仙风道骨,冠绝尘世。”
程澈一愣,是啊,受万千虔诚信众顶礼膜拜的无端道长,偏偏只许他目睹真容,也只对他无限纵容。
再看被卫兵拦在夹道两侧的虔诚信徒,一个个都尽全力伸出手来,试图去探道长道袍尾摆,仿佛只要能轻轻触及,都是今生莫大的幸事。
程澈咽了一口唾沫,抬头望着道长背影,鼻尖被漆黑的发丝不时挑拨,他嘴角抑不住想翘。
原来这个男人,这位道长,这整个人,都是他的。
庆幸之余,程澈却不禁呢喃,“可...为什么。”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道长。”
即将到祭坛中心,程澈又听到人群里夹着某些议论:“那孩子身上怎会有股极浓的煞气。”
“嗯。本道也有所察觉。确实面相不善...怕是...”
“若是如此,国师怎会收他为徒。”
“煞气...?”今日来观摩斋醮的不乏高功道士,恐怕不是虚言。程澈望向他师父的背影,“道长...怎么我身上还有煞气?”
而也不知是否错觉,道长的步子沉了些。
人群仍在议论纷纷:“想必是国师慈悲为怀,留在身边祛煞辟邪。”
“有理、有理。”
“我懂了,这不就是:名门正派仙人收养魔道邪煞之徒,留在身边严加管教,徒弟对师父觊觎已久,恨不能将其拉下神坛...”
“你别做道士了,改行写话本吧。”
...
程澈眨了眨眼:是啊,师父从小收养我,还对我无微不至,好像真是因为......我身上煞气重。
终于行到祭坛之上,程澈在中心偏北处放下香灯,深深吸了一口气。
别紧张,别紧张!
小道士双手掐诀,使出一道引火法术,从香灯之中引出一道火蛇,将绕着祭坛上千只红烛尽数点燃。
红烛照得深夜如白昼般明亮,道长外褂上的长摆流苏鲜艳赤红,而金丝绣纹更是熠熠生辉。
道长赞许望了他一眼,平持桃木剑,朗声念道:“上祭天地,下致万神,禳灾解厄,请福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