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想打这个电话,直到窗外下大雨,她瘸着腿蹦跶到窗口,看着巴塞罗那的瓢盆大雨,思念成疾,收不住尾,这才将电话打到周肆那儿。
是他说的。
她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
出了事儿,她只管打电话,后面的交给他。
电话挂断,周肆丢下手头的工作,吩咐谢远定最早一班飞往巴塞罗那的航班。
幸运的是,凌晨两点就有一班,航程十八个小时。
抽空将最近两周工作交代完,周肆独自开车回住处收拾行李。
凌晨一点半,周肆赶至机场,坐上飞往西班牙的航班。
不同往日,他一上飞机就找空姐要一床毛毯,而后拉上挡光板埋头睡觉,这次却睡不着,一心担心沈妍。
一个小姑娘在异国他乡留学,人生地不熟就罢了,还摔断腿无人照顾,国外公立医院程序有多拖沓麻烦,周肆都懒得去吐槽。
他只盼着这十几个小时能快点结束,也好赶到她身边,有个照应。
到巴塞罗那已经是下午,过完一道道检查,出机场已经是一小时后,他搭乘出租车,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便赶完医院。
司机是个白人,不像国内的出租车司机,总是想着快点结束订单奔赴下一单,以此多赚点工资,这个司机性子却格外温静,开个车跟轧马路似的,慢悠悠的,丝毫不想着挣钱,仿佛开的士只是他的兴趣爱好。
周肆皱着眉接连催促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最后他忍无可忍,冷着脸提醒对方,如果再不快点,他不介意打给总部投诉。
司机软硬不吃,却被周肆阴冷的气质吓到,不动声色加快速度。
赶到医院门口,周肆寻着沈妍发来的定位找过去,一眼看到冗长走廊,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右手边的二楼扶梯旁站着一个「身残志坚」的姑娘。
她拄着拐杖,打着石膏,手里提着一大袋药品,正准备搭乘扶梯下一楼。
周肆见状眉头一跳,顾不上行李,直奔沈妍所在方向,边走边出声阻止她接下来的东西。
在这充斥着各种语言的环境里,陡然听到乡音,还是熟悉的声音,沈妍说不出的惊愕。
她抬头四处眺望,寻找发声的人影。
在一群病患里,陡然瞥见一道匆匆而来,身形挺拔的身影。
那人越过人群,脚步坚定,面带安抚地朝她走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属于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