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长林已经拾起地上的账册翻看起来,上面一条一条,均是地下黑钱庄的往来明细。
“先生,你看!”
顾北安接过,随机翻看了几页,这正是课税司要查的东西,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阴差阳错得了手。
“将他的嘴堵上。”顾北安嫌弃的瞥了陆经历一眼,“有什么想说的,留到刑房再说吧。”
话毕,一脸懵的林月贤被放了出来:“沈长林,这是?”
望着依旧清清爽爽,满身自在的林月贤,再看看满身灰尘破衣烂衫的自己。
沈长林只能很无语的表示,林月贤天生适合躺平。
“回去再和你说吧。”
事情得到完美解决,沈长林现在唯一所想,就是回府学,赶紧见沈玉寿,让他安心。
顺便好好的赔罪,同他解释自己逃出来之后,为何不第一时间寻他们。
沈玉寿一直在找沈长林。
景安城那么大,人那么多,他站在熙攘的街头,茫然无措,再次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若他强大一点,谨慎一点,长林是不是就不会走丢呢?
浑浑噩噩一整晚外加一个早晨,沈玉寿的脸色有些恹。
一辆马车停在身前,他也没打起精神来,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玉寿!”
沈长林从马车上跳下来,沈玉寿的眼睛瞬间亮了。沈长林拉起小兄的手,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他解释:“你听我说……”
“先别说了,你身上这么脏,衣服也破了,这一路上定吃了好多苦,方才已有衙差过来,将你这一晚上的事告诉了我,太惊险了……”
沈玉寿没有半句责怪,只是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声音里也带了哽噎。
几乎是同个瞬间,沈长林的鼻子狠狠一酸,泪水盈睫:“嗯。”
想一想,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这位异父异母的小兄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急话呢。
“玉寿,你真好。”
“也就一般好吧。”
身边的贺青山也被莫名感染的想掉泪,但他十六了,告诫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好啦好啦,怎么突然肉麻起来,长林身上都馊了,快回澡堂洗澡吧……”
一切重回正轨。
沈长林先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将一身灰洗干净,然后躺上床,睡了个天荒地老,再次醒来,已近黄昏。
两位学子被贼人掳走,幸好平安归来,刘学长安了心,并给他们放了两日假调养安神,但沈玉寿他们要照常上课。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下课,沈玉寿贺青山等人捧著书本,飞奔回斋室,正好见沈长林睡饱醒来。
“饿了吧?走,穿好衣裳,我们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