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情?世上真有专情的男子么?我看只是说说而已……”
流言四动,华京城的百姓闲暇之时,都在讨论这件事,说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谣言愈传愈烈,就连钱氏都听见了,她好几次忍不住想向孙儿打听这事的真假,但想到这是皇帝的家事,而自己又是个好和人聊闲天的,真怕自己哪日忍不住,同外人胡乱掰扯这事,从而惹祸上身。
所以钱氏一忍再忍,到底没有问出口。
传闻十假九真,而皇后不能再生育的消息,恰好是真的。
有无男嗣,姜昶无所谓,可满朝文武,尤其是礼部尚书比皇帝本人焦急多了。
他已连续上书多次,恳请皇上选妃。
姜昶的心思本就不在朝政上,更对生男嗣继承皇位这种事不上心,在他看来,若非养父养祖父之命,他都懒得坐这皇位。
这日早朝,礼部尚书纠集一批大臣,再次提起这件事,姜昶被他们念叨烦了,挥挥袖子道。
“无嗣便无嗣,从宗室中择一优异者继承大统便是。”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礼部尚书跪下,痛斥皇帝胡闹:“圣上正当壮年,怎可口出如此有辱先帝之语,圣上在民间二十载,先帝日夜牵挂,苦苦寻找,臣以为,圣上应秉承先帝遗志,绵延子嗣其为一,为大局着想其为二,臣恳请圣上充盈后宫!”
后宫之事,一般由太后皇后操心,在朝堂上公开议论此时,也是极罕见的。
“……”姜昶无言以对。
南玉山庄蒋氏族训,夫妻四十无后方可纳妾,他已有一女,便不算无后,况且,娶蓉娘时他就发过誓言,此生不二娶,即便小公主没有活下来,他也不会娶第二人。
“圣上若不答应,臣愿死谏!”
礼部尚书一脸肃穆,他有种莫名的自豪,自己议论的是关系到大干千秋万代的大事,比什么水患、财政赤字、边贼袭城重要千倍百倍。
一语掷地,礼部尚书抬眼悄悄打量圣上,见圣上依旧神情淡漠,他咬着牙,当真一头朝旁边的大柱子撞去。
沈长林都惊讶了。
与此同时,姜昶终于有了反应,他站起来,走了。
临了幽幽丢下一句:“穆大人,柱子是撞不死人的。”
满室哑然,接着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将躺到在地,撞得七荤八素的礼部尚书搀扶起来。
姜昶说得没错,这个撞法看似惨烈,想死还是很难的,沈长林抱着手臂,非常贴心的说:“穆大人,要不您考虑一下其他法子,譬如白绫毒酒?”
礼部尚书穆大人脸上青一片白一片,怒瞪着沈长林,然后咬牙切齿道:“圣上之所以如此,全被你等佞臣所蛊惑!”
沈长林翻了个白眼:“我听闻穆家有两位适龄女子,如今正在家中受宫规教诲,还是花大价钱请的宫里老人,另外,还请了平昌人教学平昌话,穆大人口口声声为皇上着想,我看,你是想为家族巩固富贵吧?不然,为何圣上还没点头纳妃,你就先一步培养起人选来了呢?”
“你!”穆大人扶着同仁的手勉强站起,“简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