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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南下寻梦(1 / 2)

车窗外的风景被拖拽着,一路踉踉跄跄地变换着。邻杉看到了鱼塘,还有迢迢奔徙的河流,空气中的水分子越聚越多,气流像喷壶洒下润泽的精华,眷顾着北方人干渴的皮肤。邻杉欣喜地触到了江南水乡的脉搏。

站了十几个小时,人困腿乏,她感觉自己变成了某种液体,不可抑制地肿胀着。终于在夜里九点抵达了南湘,火车站的飞檐、粉墙、斗拱提醒着她,这里是富贵了两千五百年的江南。

邻杉随着务工的人流涌出了车站,她茫然四顾,不知该何去何从,突然害怕起来。不断有拉人的黑车司机上前招揽她,她慌乱地回避着,机械地盘算着要赶紧找家旅店。糟糕的是问了几家都客满,她绝望地踟蹰着,暗夜中的一轮瘦月和几颗寒星陪着她,那星星是月亮下的崽吧,不离不弃地傍着母亲。邻杉的心抽搐着,被恐惧击打,不争气地想要回家。

前面还有灯光,再试试看吧!她走进了一家挂着“笠禾客栈”招牌的小店,前台堆满了行李,老板娘娇小的身躯在各色编织袋垛起的堡垒中跃进跃出,像只灵巧的松鼠。见又有人来,她摆摆手说:“满了,满了,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邻杉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下,全身都麻了,她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说:“我实在没地方可去,您能让我在这里坐到天亮也成,我给钱——”

女人愣了一下,乜眼打量着这个清瘦的女孩,动了恻隐之心。她领她上楼,许她在客房的走廊里过夜,捐出一张草席,一床极薄的棉被,不收取任何费用。邻杉千恩万谢地收下了她的善意,拥被瑟瑟着捱到天亮,对这位“西施”感激涕零。她是真的美,从身体到灵魂。第二天在街上的一个小饭铺报饭,“老板,一碗蛋炒米——”,女人诧异地回头,她的脸白得像香雪,眉目清透如水,“什么,你要炒米,米是生的,该是炒饭吧?”邻杉这个北方佬早已大气也不敢出,怕把这团雪吹化了,愣怔着点点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女子是水做的,而她是土坷垃捏的。

吃好饭,她赶紧找了一家旅馆把行李寄存好,然后上街溜达,她急切地想知道招工的情况。

到处是电子厂的招聘启事,花花绿绿散落的传单,还有沿街拉起的横幅,更有举着大喇叭吆喝的“高仓电子,包食宿,缴纳五险一金,两班倒,现招收作业员数名,培训后立马上岗……”邻杉望去,大有兵荒马乱之感,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应聘什么。

从街上回到旅馆,在那间潮湿逼仄的小屋里,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臭虫,探头探脑,却又无缝可钻。

几天后,她走进了一家中介,老板嘴里叼着烟,手指敲打着键盘。

“妮儿——找工作啊!”他噙着烟嘴的舌头不灵便地打着转。

一听口音就知道是河南老乡,邻杉应道:“嗯,这是我的简历——”双手递上。

“要啥简历?咱奏是说恁想干啥活?”他一把抓过那张纸,扔在了一边。

“我不知道有啥活能干?”邻杉笨拙地答。

“上过学没?”

“上过。”

“初中?”

“不,大学。”

他顿了一下,扫邻杉一眼说:“眼下有家台企在招前台接待,知道不?奏是电话转接员,你乐意干不?当然对你来说有点屈才。”

“不,我愿意——”邻杉激动地说。

那人狡黠地笑了,“中,妹子怪痛快,那我可直说啦,中介费300,交了钱立马上岗,哥不诓你!”

邻杉打了个哆嗦,嗫嚅着说:“能少点吗?”

“不能,你可以出去打问一下,都是这个价。”老板吃定了这个单纯的女学生。

她交了钱,身上只剩下两百,好在老板并没有骗她,她当真进了那家规模庞大的台企。

邻杉把行李搬进宿舍,跑到街上买了一床被子,花掉五十,她的手头更紧了。所幸的是厂里管饭,她不用花钱就能填饱肚子。江南的湿冷清寒是她始料未及的,一床薄被根本抵御不了蚀骨的冰冷,她常常半夜被冻醒,但她舍不得再买一床被子,冬天总会过去的。

后来她发现同宿舍的一个女孩上夜班,床上总是空着,她就移过她的被子,搭在自己的薄被上,享受了几日安睡的温暖。一天夜里,那个女孩突然回宿舍拿东西,发现自己的被子不见了,她巡视四周,却见搭在邻杉的身上,随即恼怒地掀掉,喝道:“我还以为宿舍里进了贼,盖别人的被子也不说一声,真少教——”邻杉惊醒,一迭声地道歉。从此,宁可冻着,也决不拿人手短。

台企的人数众多,部门庞杂,光是分机号就有几百个,邻杉很快背熟,抓起听筒就能转接。电话铃声从早响到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养了一窝蝉。

大厅里台干们穿着工装来来去去,冲咖啡,端茶倒水是前台小姐的义务,邻杉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只有到了下午才稍有余暇,她偷摸着把抽屉里的《张爱玲文集》移到台面上,警惕万分地看一会儿。这天,一辆奔驰商务车突然刹在了门口,上面下来一个宽肩高额的男人。邻杉急忙起身,忘了收那本书。她迎上去,接过男人手里的公文包,笑着问:“先生,您要喝咖啡还是茶水?”

“不了,帮我把包里最上面那份文件复印一下,一式三份。”

邻杉急忙找出对应的文件,走向大厅左侧的复印机。等到她折回时傻了眼,男人正倚着前台翻看那本书。

她惶惶着递过文件,揣测着此人的来路。

“你看张爱玲的书?”

“嗯,我——”邻杉想说休息时才看的,可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男人没再追问,放下书,接过文件,径自上了楼。

邻杉知道自己撞在了枪口上,大祸即将临头。

第二天,刚一上班,人事部的小玉就打来电话,

“喂,陆邻杉,等一下会有新的前台来报道,你尽快交接一下自己的工作。”

“啊——”邻杉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惩罚这么快就降临,怯怯地问:“那我去哪里?”

“哈哈哈——”小玉在那头朗声笑着。

“人家都被炒了,你还这么高兴,没心肝!”邻杉有些恼。

“你呀,准备好请客吧!”

“请什么客?”

“你不是被炒了,是高升啦!总经理特批的调令,让你去给他做秘书。”

“哪个总经理?”

“昨天刚从台北飞来的邝总啊,你没看到?”

邻杉登时明白了。

这意外的升迁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她的确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工资翻倍,厂里保安看她的眼神儿都变了,恭恭敬敬地喊她“陆秘书”。而她的工作内容也增加了,不再只是后勤保障,她要整理报价资料,做会议记录,知会其他部门相关事宜。至于订机票,安排客户的接待行程都在她的管辖范围内,所以她乐此不疲地忙碌着。

邝总对她的表现也很满意,终于有一天,她没忍住问道:“邝总,您为什么调我过来做秘书?其实我的工作很多人都能做。”

“你一定要知道吗?”

“嗯——”

“我妹妹在台大中文系读书,她也喜欢张爱玲。”

因着总经理的抬爱,邻杉住进了中干宿舍,四个人一间,各人都有独立的书桌和衣柜。她用攒下的钱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几件时新衣裳,剩下的都寄回了老家。

每到周末,宿舍里的女孩们不是约会,就是睡懒觉,邻杉则一个人背着包在南湘的大街小巷穿梭。永康路步行街有林家铺子,矛盾雕像,还有无数的人力车夫拉着黄包车载客,繁忙如上海滩。偶尔邻杉也会坐一回黄包车,感受一下民国遗风,至少她的体重对车夫来说构不成剥削吧!

有时她逛累了就乘坐公交车,到南京邮电学院南湘分院下车,然后沿着河堤公园往回走。河面上吹来的风潮潮的、黏黏的,鱼米之乡独有的气息。长长的河堤上亭台楼阁相映成趣,花草繁茂如锦。邻杉一个人在那里流连,看姹紫嫣红开遍,有种杜丽娘“游园惊梦”的错觉。

她想起了高中时的“圣陶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学校每年都会动员他们参加。有一年的命题是“我最想生活在——”,这一题正中邻杉下怀,她着了魔似的,洋洋洒洒,信马由缰写下去。最后,那篇《我最想生活在江南》得到了语文老师的最高分,在全年级同学中传阅,全国比赛时不负众望拿了二等奖。

其实那时她所知道的江南,就像《画壁》中的众女所知道的人间一样,模糊又充满诱惑,全是书本上得来的经验。《红楼梦》里有江南,那是“金陵十二钗”的故乡,唐诗宋词中一句春不晚,她便到了真江南。

“江南”这两个字无论是音韵还是文字结构都充满了婉约的美,就像清晨枕河人家浣洗的少女,蜂腰削背,乌油头发,白臂如藕。这是最初定格在邻杉脑海中的江南印象,几乎成了她顶礼膜拜的一块圣土。而此刻她正阔步在吴越大地,尽情享受与江南的零距离接触。

这里的城市如花园,干净清新,虽然经历了现代文明的洗礼,依然如诗如画。这里的人们不知道沙尘暴为何物,安静享受温山软水带来的舒适与熨帖。邻杉暗暗发誓,她要在这里挣得片瓦遮身,立锥之地,她要跟这座城市长相厮守。她幻想自己有一天不再是背包客,不再是“我打江南走过,那哒哒的马蹄声像莲花的开落”,她这头黑羊融进了那片白色,这幸福她能Hold住吗?

兴尽晚归,经过门卫时,保安突然叫住她,“陆秘书,有你一封信。”牛皮纸封递上。她接过一怔,不是父亲的笔迹。

到了宿舍,急忙拆看,惊出一身冷汗,是秦良。他也到了南湘,具体在哪里没说,只告知邻杉,等他安顿好了再去找她。此刻,那张苍白的脸忽明忽暗地闪着,她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惆怅。

她哪里知道秦良在距离她五十公里的青江区,还没有找到工作。他的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最近一个月的房租还没交,他把身份证抵给了房东,承诺找到工作后立马补上拖欠的租金。房东是个靠拆迁发家的本地人,一口答应了,所以他没有流落街头。一箱方便面让他撑到了最后,被一家德国企业录用。

秦良跑到街上要了两碗牛肉拉面,一气吃光沥干,小店老板以为遇上了梁山好汉。秦良从此时来运转。

邻杉最近总是发呆,做事情心不在焉。她把客户的机票订错了,幸好及时发现,没造成什么损失。

“小姑娘,谈恋爱啦?”邝总有些责备地问。

“没——没有——”她慌乱地答,脸上起了云霞。

“你会为了爱情放弃工作吗?”

“不,不会——”她恢复了自信,斩钉截铁地答。

“至少大部分的台湾女人辞掉工作后,回家相夫教子,日子却并不好过。那些明星八卦是一个缩影,底层的老百姓只会更糟。”

“谢谢您的提醒——”她鼻子有些酸,父母也不曾对她说过这些话。

时令已到清明,海棠把大地染成了胭脂色,邻杉喜欢这种伶俐倜傥的花,开到盛极却无香,妥妥的魏晋风度,点缀着江南园林的秀雅。家乡多桃李,鲜少海棠。到了南湘,她才真正见识到这种被文人骚客写尽风流的花,一望而痴。

南湘人的日子是探节数时过的,一季有一季的鲜肥。“明前螺,赛肥鹅”的古谚流传于江浙,所以邻杉在公司附近散步时,总能看到河道的浅湾处有人穿着连体的皮裤,弯腰涉水捞螺丝。他的铁桶里收获的是江南人对节令的尊重,生活的热爱。

手机在口袋里闷响,她掏出看一眼屏幕却不知是谁(为了省钱,她关闭了来电显示),移至耳边盲接。

“喂,邻杉,我是罗玉屏,最近怎样?忙吗?”

“呀,正想找你问点事,不请自来,哈哈哈——”

“我也想跟你说点事,你先问吧!”

“你先说吧,我有种预感是同一件事。”邻杉莫名兴奋着。

“那好吧,年后秦良来找过我,打问你的消息,我如实奉告了,他说他也要去南湘,看那样子,你把他的魂儿牵走了。”

“秦良给我写了一封信,至今还未露面。”

“他可真是个情种,千里迢迢去寻你,你难道一点不心动?”

“以后会不会心动不知道,至少目前没有。”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吧,别不承认,你还是在乎他的。”罗玉屏笑着说。

“也许吧,不说我啦,你有什么打算?一直留在云城吗?”

“我已经辞职啦,下个月去余杭找我的姨妈,希望在那边能找到工作。”

“那太好了,余杭离南湘不远,以后咱们又能见面啦!”

两人兴致勃勃地憧憬着未来。

秦良在端午前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他还清了欠下的房租,赎回身份证,立马动身去找邻杉。上车前他打了个电话给她,两小时后就现身在工厂门口。

他穿一件白色的复古短袖,长衫领,对襟扣,书生气十足。邻杉迎接他的是毫无新意的工作服。

“我还有两个小时下班,要劳驾你稍等。”

“没关系,这里风景不错——”他站在浓稠的枇杷荫下,像是上古穿越来的楚士。

“那你可要当心,别烤糊了——”她笑着转身,向里走去。背上火辣辣的,回头的那一刻正撞上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她像一只中弹的蝴蝶,被他的爱意穿透。

两个小时的等待像三生三世一样漫长,她恍恍惚惚地处理着那些繁杂的事务,已经顾不上对错。终于捱到了铃响,她急切地冲下楼,奔回宿舍,换上了一条蓝底碎花的裙子,整个人像插在瓷瓶中的新荷。

邻杉袅袅婷婷走到他面前,秦良的细眼中映出一道虹,波光潋滟。

“姑娘,可否赏光陪在下吃顿饭——”

“走吧,老坛酸菜——”

于是“老坛”和“瓷瓶”并行在马路上,他们进了一家名为“寒舍”的家常菜馆。

落座后,老板拿来菜单,秦良从上到下看着,依邻杉的口味点了几样菜。

邻座的一对儿男女,男的问:“吃什么?”女的答:“随便——”

“老板,炒两盘[随便]”男的大声吆喝,在坐的食客都笑了。

女孩抓起面前的筷子敲向男友的头,一脸娇嗔,她像一只熟透的芒果诱惑着从树下走过的男孩。

邻杉艳羡地看着他俩,恋爱的甜蜜像花粉撒进了心田。秦良试探着拉起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

吃好饭,他们在永康路步行街边走边聊,从前的隔膜和偏见在异乡烟消云散,两颗心第一次坦诚相见。

分别时,秦良说,下次他们到拈花古镇碰面,不见不散。

拈花的街巷行人如织,观光客操着各色方言入侵了古镇。邻杉和秦良退到一处僻远的巷子,慢慢走着聊着。她穿着月白色的裙子,头顶扎一条青绿团花的方巾,飘飘洒洒地拢覆住垂下的乌发,颇像个女书生。

行至路尽,巷口转出个高大的老外,他两眼放光,盯住邻杉,几乎用喊的语调:“Beautiful——”她吓了一跳,随即报以莞尔,秦良搂住了她的肩。

他们在一棵临水的榕树下,相拥着说了许多情话。直到暮色四起,邻杉从鸭背上看到了下沉的夕阳,她迟疑着说:“天马上黑了,我们回去吧!”

“别担心,我在镇上订了民宿。”

“你想干嘛?我可没打算以身相许。”

“哈哈哈——君子不强人所难。”

“你是个小人——”话没说完,秦良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莲瓣,邻杉一阵眩晕。

客栈横在河岸上,推开红木雕花的悬窗,街景一览无余。市声嘈嘈切切,酒旗和饭铺的幌子错落有致地挑着,像长短句中的逗点,诗意地切分着枕水的小街。桨声灯影中辨不出哪里是天上,哪里是人间。

邻杉慵懒地倚着洞开的窗,心想,巷子里明朝会不会有人卖杏花?此念一出,噗哧笑了,现在是盛夏,哪里来的杏花!

秦良像藤蔓时时刻刻缠绕着她,恨不能化进她的血肉。邻杉被剥光的躯体像一根蜡烛,秦良是月光,点燃了她沉睡的欲望。他吻遍了她的全身,似乎压在身下的是一张地图。他们在古镇温柔缱绻的夜色中发生了关系,从此两地奔波,陷进了如火如荼的热恋。

当她把辞呈递给邝总的时候,这个台湾老男人哼了一声,挑着眉毛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准备好牺牲了吗?为他——”

“我会另找工作的,不靠他养——”

“我分分钟能找一个新的秘书,而你却不一定立马找到新工作。年轻人,冲动是魔鬼,你还没有找到下家就急着离开,对我是极大的侮辱。”

“对不起——”她不知所措。

“当然,你有你的选择。”他抓过那张纸签了字。“但要记住,将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妻子?母亲?永远不要放弃做自己。”

醍醐灌顶的话并不能浇醒一个溺入爱河的人,至少在当时是那样。邻杉得到了开赦,卷起行李去找秦良。秦良跟他的朋友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为他们的同居生活做着准备。

邻杉一到,便开始收拾他们的小窝。她换上了新的床单,挂起粉底白花的窗帘。像个能干的主妇那样尽力布置着寒素的房间。

秦良总是捣乱,他迫不及待要把她扒光,在那张地图上探索。

他和她像两只发情的老鼠,夜夜欢娱。

白天秦良上班,邻杉去找工作,她跑遍了各个人才市场,投出的简历却是泥牛入海。她茫然地回到小屋,焦灼地等待通知面试的电话,可是一个也没有,她不禁怀疑起自己。

两个月过去了,秦良渐渐露出怨色。他每个月都要给老家寄钱,因为现在多出了一个人的开销,只能暂停,他在电话里向母亲解释时编了谎言。

“你说谈恋爱是为了什么?”在一次晚饭后,邻杉问。

“为了睡你——”

“下流——”

“当然是为了搭伙过日子呗!”秦良不屑地说。

邻杉的心一阵痉挛,她以为的“非你不可”原来只是生理需求外少的可怜的相互依赖。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唉——你去哪里?”

她没有回答,秦良也没有追出去。

她在通往河心的栈道上走着,头顶是一枚蛋黄似的月亮,立秋后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向她,心事也朦胧起来。她想到了《伤逝》里的子君,“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先生的忠告多么让人痛心,但这就是现实。

手机响了,许是秦良等不回她,急了。

依然是没有来电显示的盲接。

“喂——”

“喂——是陆小姐吗?”陌生的女中音。

“是的,您哪位?”

“我是新加坡星立塑胶的人事,您上个月面试过我司的文控专员一职,现已通过审核,通知您下周一上班,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谢谢您!”邻杉被一道闪电击中,她看到了柳暗花明。

回去时她的脚步是轻快的,压在背上的五行山被移开,她日后可以拓马长枪,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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