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唐夙游起得迟了些，一夜未睡的如意嬷嬷来到卧房，手里还拎着一篮子新鲜带露珠的瓜果。
“宫中送来的，”她将篮子递给心宁，“去洗些给殿下尝尝。”
心宁接过篮子出去，正吃早饭的唐夙游抬眼：“嬷嬷，昨夜的事情如何了？”
说着她示意心静给如意嬷嬷拿个凳子。
如意嬷嬷谢过殿下，在凳子上坐下，将昨夜后续的事情娓娓道来。
“……她的卖身契在殿下手里，闹出这样的事，照理说打死也不为过，只是公主信佛，平安又是奶娘，若真这么做传出去怕坏了殿下名声，所以就只是收回了她偷的东西，将人赶出府去了。”她一边说，一边端详着小主子的脸色。
“好，”唐夙游喝着粥，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嬷嬷辛苦，早些歇息吧。”
虽然清理出去一个蛀虫，但原主落水一事依旧迷雾重重，当时在场所有人都问过一遍，她却还是没什么头绪。
如意嬷嬷垂下视线，叹气：“也是我太过疏忽，竟然让她猖狂至此，不仅想方设法地捞银子，连偷东西的事都干得出来，也不知道这些年她一共偷了多少，平日里竟然还装作一副寒酸样子！”
唐夙游先是默不作声地听着，忽然道：“嬷嬷知道账本在哪吗？我想看看。”
如意嬷嬷一怔，谨慎地问：“殿下怎么突然想起看账本？”
“快到父皇寿诞了，我打算打几件黄金首饰，但又担心账上没钱。”唐夙游放下碗擦了擦手，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赧然，“若是没钱打新的，那就去库房看看，拿些旧的送去首饰匠那重新打个样子。”
“小殿下真是长大了。”如意嬷嬷感慨，起身道，“咱们平日里花销不大，做首饰的钱还是有的，我这就去将账本取来。”
“那就好，”唐夙游道，“待会儿送到书房去吧。”
……
如意嬷嬷的动作很麻利，等唐夙游用完早膳到了书房，账本已经放在桌上。
她让跟着的侍女们都退下，进屋反手带上门，坐到桌前，打开账本。
半个时辰后。
唐夙游看得满脑袋问号。
公主府的收入只有每年的例银和逢年过节宫中赏赐的金银，前者少得可怜，区区三百两白银，堪堪只有后者的零头。
然而就算年节宫中送来的赏赐丰厚，也无法改变这些只是赏赐的本质，一本账本从头翻到尾，她也没有找到公主府有其他收入。
就算没有田地铺子的收益，最起码也应该有自己封地食邑的税收供奉才对。
难不成是因为她还未成年，所以没有封地？
那又为何要提前出宫开府呢？
唐夙游毫无头绪地哀叹一声，放下账本。
桌上除了账本之外，还有几本佛经放在角落里，显然是主人经常翻看之物。
前两天为了了解原主，她搜罗翻看了所有能够找到的书信，这几本佛经倒是没动。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会看佛经……”真是匪夷所思。
她往椅背上一瘫，随手拿过来翻了翻。
突然，什么东西从里面飘出来。
唐夙游眼疾手快，在它落地之前一把捞住，发现这是一封未封口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她坐正几分，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笔迹秀美却略带凌乱，墨迹染着几点晕染，似是书写时有水滴落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