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夙游松了口气:“琴拿来我看看。”
云朝砚此人,在书中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世家公子,曾经在霸总男主的眼皮子底下帮助女主策划出逃,得罪了男主居然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可见脑子有多么好使。
作为没有原主记忆的穿书者,唐夙游强烈的第六感提醒她:即使再怎么喜欢这个角色,也最好不要这么早就碰上对方,免得露出破绽。
侍女很快将琴捧来,唐夙游走上前,看着眼前陌生的乐器。
公主必学的“琴棋书画”,书画她还有几分信心,棋勉强凑合,琴嘛……一窍不通。
她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把这把琴还回去,跟云朝砚撇断干系。
思考时,唐夙游随手轻轻一勾弦。
“啪!”看似坚韧的琴弦突然断了一根。
心静惊呼着上前:“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唐夙游摩挲手指,看着这似乎不太待见自己的琴,反倒露出笑意,“不过,现在有理由把琴还给他了。”
“啊?”
唐夙游沉吟片刻:“你……不,让心宁去吧,收拾些赔礼,跟着这琴一道送回给忘承师父,就说我练习时被琴弦划了手,不愿再学了。”
“……是。”心静不明白一向温婉体面的主子怎么会选择用这么简单粗暴的借口,她看了眼公主完好无损的双手,满腹疑惑地抱着琴去找心宁。
心宁一向比她聪明。
……
云府。
一个身穿寻常百姓短打服饰的健壮汉子挑着扁担,敲响角门。
角门打开,他挑着东西进门,将扁担放下,活动了一下肩颈,问:“公子可在院中?”
正低头翻看今日菜色的守门人看他一眼:“在,你自行进去便是。”
汉子点头,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去,不多时来到一处僻静雅致的院落。
琴音袅袅,主院廊前竹帘垂落,里面人影绰绰,看不分明。
身材高大的汉子跨进小院,在台阶下站定,毕恭毕敬地躬身道:“公子,昨夜晟德公主府赶出一个犯了错的嬷嬷,听说是公主的奶娘。”
琴声停了,门里传出一道年轻男声:“只是赶出门?”
“是的,看着人也没什么伤,属下打探了一下,说是盗窃了御赐之物才被赶出来的。”汉子道。
“哦?公主没发现她还一直在往外传消息么?”门里的人语调和缓,琴声又响了起来。
“想必是没有,主子,以防万一,我们可要……”汉子并指成掌,做了个手势。
“晟德公主心善,但此人为了金银不择手段,活着容易成为祸患。”门内的声音清润悦耳,却十分无情,“不妨由我们替公主做这个恶人。”
“是!”汉子领命而去。
身后,琴声依旧不疾不徐,如闲云野鹤。
不多时,管家从外面进来:“五公子,晟德公主府上来人送东西了。”
琴声又停了。
片刻,竹帘里道:“请人进来。”
管家应是,出去接人。
小厮上前,将帘子挑起,奇道:“这不年不节的,公主府怎么突然送东西来?”
帘后靠窗点着香炉,烟雾缭绕中坐着一道长发披散的人影,松松垮垮地套着青色广袖道袍。
另一个小厮给他披上一件外套,低声问:“公子可要挽发?”
“不必,”云朝砚抬眼,看向正跨过门槛的侍女身影,唇角噙着笑意,“公主的侍从,不是什么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