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瞬息间,唐夙游想好对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只是本宫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那给寺里添了香火钱便足矣的想法,太浅薄狭隘了。”
“怎么会。”僧人客气道。
唐夙游摇头,坚持道:“我既然身为公主,其实可以做更多的事。”
僧人神情微动,抬手道:“公主请入内细说。”
唐夙游提起裙摆,跟着他跨过门槛。
半个时辰后。
唐夙游一分钱没有掏,那位僧人却十分客气地亲自将她送到寺庙门口:“殿下是有大功德之人,日后我寺众僧当日日为殿下祈福。”
唐夙游神情平和:“佛说普渡众生,本宫只希望自己所做之事,能够让寺中多帮助一些百姓。”
僧人动容,合掌道:“殿下放心。”
唐夙游颔首,带着一众侍从,飘然而去。
“公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如意嬷嬷一边给公主开路,一边问。
“回吧,路上让心宁下去买些游记话本。”唐夙游理了理幕篱,随口道。
“殿下当真要在金都组织佛会?”如意嬷嬷放慢脚步,小声问。
“嗯,我来时看路上许多车,想必金都的信众甚多,与其举办那些赏花赏景的诗会,还不如开几场佛会,也算是为贫苦百姓做些好事。”唐夙游道。
跟僧人交谈的半个时辰里,对方可是事无巨细地描述了金源寺为救济贫苦百姓所做的一切,简直要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劫富济贫的组织了。
听得唐夙游都快要感觉,掏点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人才啊。
一行人找到马车,唐夙游刚进去还没坐稳,心宁心静俩丫头进来,突然双双跪在车厢内,吓了她一跳。
她摘幕篱的动作一顿,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你们这是?”
“谢殿下在皇后娘娘面前保下我们。”二人垂着头小声道。
原来是这件事。
唐夙游将幕篱放到一边:“没事,那日落水之事已经过去,不必再提。”
她已经看到了原主的遗书,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怪罪在无辜者的身上。
不知道皇后在外凶名到底有多可怕,俩姑娘抬起头来时眼圈都红了,依旧跪在地上:“没照看好主子,是奴婢们的错。”
“那就以后将功折罪,别哭哭啼啼的,快起来!”唐夙游的语气重了几分。
二人这才起身。
“殿下放心,”心静一抹眼睛,信誓旦旦地握拳,“以后只要心静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让殿下出事!”
唐夙游哭笑不得:“倒也不必这么……”
不知道心静这丫头是不是乌鸦变的,她刚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马嘶,车厢猛地一晃,在惊呼声中猛烈颠簸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车厢中的唐夙游竭力稳住身形,想要揭开门帘看一眼,却够不到,只觉得车里车外都有人在大呼小叫,吵成一团。
突然,车厢又是重重一晃,眼看她的头就要撞到车壁上,心宁突然扑上来,替她垫了一下,后背砸在车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将唐夙游抱在中间,颠簸的车厢里,心宁向来沉稳的声音带着颤抖:“公主放心,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