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大爷说10点关门，11点停水。
张楠向来都有戴手表的习惯，职业习惯，需要随时警惕，并且记录时间。
她的这只手表是警方专用手表，抗砸抗摔，而且防水，张楠很喜欢，没想到，她死了，这随身的物件都跟着一起还在。
此刻已经快11点了。
明明他们一行人进公寓的时候，张楠也特地看了一眼手表，那时候的时间是下午6点。
她对时间非常敏感，从进公寓到她现在，绝不可能就已经花费了快5个小时。
这里的时间有问题。
为了避免停水不能洗漱，她快速的到狭小的厕所里洗漱了一番，基本上三分钟搞定，这个速度是她从上警校开始练成的，时间把控得非常好，基本上从来不会出错。
可当她洗漱完了，竟然已经是11点了。
明明刚才是10点45分。
厕所里的灯是哪种旧时的电灯泡，进厕所还需要拉绳，橘黄色的灯光有些忽明忽暗，洗手台上也很脏，黑色的污垢看起来还有点黏糊糊的，而镜子布满了灰尘。
模糊不清的照着张楠的那一张脸。
张楠总觉得镜子里那张脸，看起来对她恶意满满。
她立刻出了厕所，然后关上了厕所门，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做。
门是被她反锁了的，并且还放了一根头发丝在锁眼处，并且用衣柜挡住了门。
这门是老式的木头门，没有猫眼，房间里依旧散发着陈旧的味道，床单上也有一股发霉的陈旧味道，偏偏发霉的味道里还夹杂着很浓郁的章脑丸气息，熏得鼻子很不舒服。
张楠闭着眼睛，浅浅的睡着，她不敢睡太死了，随时保持警惕，是她这一类人的职业习惯。
夜深了，整个公寓似乎也陷入了沉睡当中，死一般的寂静。
“砰砰砰……”
张楠立马惊醒，是敲门声。
什么东西？在敲她的门。
这时候，从厕所里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那哭声最开始很小，但房间外的东西似乎听到了哭声后，更加的愤怒了，原本的敲门声也变成了砸门。
陈旧的木门，被砸得哐哐的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砸烂。
木门周围的陈旧半脱落的墙皮都被剧烈的砸门声震动得脱落了下来。
而抵在门口的衣柜，还好算得上笨重，这让张楠有了几分安心，至少不会被外面的东西砸开门。
哭声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凄厉，而且刚才是从厕所里传来的，现在几乎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帮帮我～”
张楠立刻警铃大作，她记得门卫大爷说过，邻居之间要互帮互助。
可厕所里的东西算邻居吗？
就在她犹豫片刻的时间，她感觉一双冰冷的小手攀上了她的脖子，滑腻腻的触感，让人发寒。
如果她再躲在被窝里，她相信，下一秒，这双小手，就会果断的掐断她的脖子。
张楠立刻起身，走到了厕所里，她想打开厕所里的灯，但此刻那灯的开关就像是坏掉了一样，无论她怎么拉开灯的绳子，灯始终都不亮。
放弃开灯，干脆她直接就打开了门，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还是颠覆了她的认知。
一股极端的恐惧涌上了张楠的身体，如果是寻常人此刻怕是已经尖叫着拔腿就跑。
还好，她记得不可以高声喧哗，身为警察的素养，让张楠时刻保持冷静。
厕所里是一个全身皮肤乌青的小女孩，而小女孩的五官里流着黑色的血色，她双眼怨毒的盯着张楠，一双小手抓住了张楠的脚踝。
那种阴冷的气息立马从脚底直接窜到了张楠的天灵盖。
“快跑！”浑身上下都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这是人类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意识，面前这个小女孩极度危险。
“嘻嘻……”
小女孩露出尖锐的牙齿，看起来似乎天真无邪，但满脸又写满了怨念，那双小手死死的握着张楠的脚踝，力气非常大，掐住的地方从一开始的痛变成了毫无知觉，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要截肢。
“我可以帮你，周小青。”张楠神色不变的盯着小女孩，即使她的脚踝此刻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但她此刻非常的真诚，让人信服，她说的每一个字。
小女孩松开了手，用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楠，似乎是在验证，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一人一鬼就这么对视了不知多久，门外的东西似乎越来越暴躁了，那阵仗，说是要把门拆了也不为过，就连那笨重的衣柜都已经开始移动。
仿佛下一秒，门外的东西就可以破门而入了。
小女孩似乎非常忌惮门外的东西，只留下了一句：“找到凶手，交给我。”
就消失在了厕所里，厕所里的灯又恢复了正常，虽然昏暗，但有点光亮，才让张楠安心了一些。
门外的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周小青不见了，敲门声也消失了。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可张楠知道，并不是幻觉，那个浑身乌青的小女孩竟然是周小青。
其实她也刚才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居然被她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