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开始她是冲动,说了气话,她觉得公子是非不分,她什么都没做就嘲讽她。
可现在冷静下来后,就开始慌张,要是真被打发出去,直接赶出府还好一些,把卖身契给了她她还不用赎身就得了自由身,可以后干点什么营生呢,她还有点私房银子,要不赶点卖糕点的小买卖。
一时间,她的思维开始发散。
裴境的脸色更不好了,这丫头,站在他面前,却神游天外,一看就在想别的。
可绝不是那些旖旎暧昧,她连脸都没红!
裴境知道自己生的好,因为生的好,被不少女人爱慕,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
端砚在他身边一年多,待着快两年了,服侍他倒是尽心尽力,可此刻丝毫不为他的魅力所动,竟然半点没让她觉得羞涩,觉得不好意思不敢直视他,一点淑女之思都没起。
虽然她确实符合他对丫鬟的要求,可不知为何裴境就是觉得气闷。
“过来坐下。”
沈妙贞吓得几乎同手同脚,按照他说的坐下了。
“接着弹。”
她几乎像是上刑一般,此时战战兢兢害怕的不行,弹奏出来的又能是什么好听的曲调。
真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裴境眉头皱的更加深,忽然的,他伸出手,按在了沈妙贞的手上,琴音也断了。
“好好的大圣遗音,我连三妹妹都舍不得叫她碰,却给你学琴用,你也不全神贯注,真是糟蹋了这名琴。”
“……”
不等她说话,裴境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今日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
他顿了顿,说的及其艰难,裴境本就就自视甚高,不是那种轻易可以向别人低头的人,从小到大,就没有对旁人说过软话,更没有低声下气的去哄别人。
现在能让他说一声他不对,已经是极为难得。
“你别怕,我不会把你送给二哥,也不会在责备你。”
她的年岁在增长,变得越来越美,也并不是她的错,裴境熟读诗书,对那些把灭国缘由栽在女人身上,给女人冠上红颜祸水,祸国妖妃称号的事,嗤之以鼻。
可这几天的事,跟历史上这些,岂不是异曲同工。
男人到了年纪,总会有些淑女之思,见到漂亮的姑娘想入非非也是常理,区别就在于陈文安是他资助的清客,得知端砚是他的丫鬟,就此歇了心思,而他二哥是未来的侯爷,从不把婢女当一回事,才会说出换婢的话。
可这些罪责,难道要怪她,为什么生的越来越美,明明当初只是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