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过去,正是盛庭的车。
车子稳稳停在草坪,陈嘉州打开黑伞将后座的人接下。
盛庭穿着风衣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瘦了。
几乎是看见他的一瞬,初霜心底微微抽痛。
他生病了。
袁姨与陈嘉州打着伞护他进屋,初霜抹了抹眼角的晶莹,直奔楼下。
“先生,医生开的药我放在这里,你休息会儿我去做饭。”袁姨给两人倒了茶,很客气地跟陈嘉州道:“陈助也留下一起吃个晚……”
身后盘梯有登登的脚步声,袁姨的声音戛然而止,瞥见她脸上的错愕,盛庭慢慢回头——
只一眼,他便再看不到其他。
盘梯里站着的女人一身丝绒黑裙,眼眸清润漂亮,额前几缕秀发沾了水汽,贴着白皙脸颊,风尘仆仆的模样。
是记忆深处最刻骨的面容,她静静站在那便能牵动他所有心绪。
突然出现的人带来的惊喜没给他一丝反应时间,盛庭目光怔愣,甚至分不清是不是做梦。
直到他看见她笑——
“袁姨,陈助理。”初霜礼貌颔首问候。
“哎,哎太太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袁姨看着小两口的反应,说要去厨房做饭,很快就闪了。
陈嘉州也起身,“……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盛会,夫人,就不打扰你们了。”
即便初霜挽留他一起吃饭,他也婉拒得很干脆,分分钟就走了。
客厅寂静下来。
四目相对,初霜慢慢走近他。
盛庭视线一眨不眨看着她,人到跟前,他薄唇动了动,“初……”
一开口嗓音却干涩得没叫出来她的名字,他滚了滚喉结,再开口:“突然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初霜看着他冷白的肌肤,那双幽邃的眼眸里翻滚着浓稠情绪。
“你生病了?”
想到生病的缘由,盛庭有些不自然,“小感冒而已。”
“别骗我,盛庭。”初霜眼眸坚定直直看着他。
男人沉默片刻,告诉了她。
说完的时候明显看见她眉头轻蹙,盛庭拉住她的手,“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初霜注视他几秒,一时没说话,盛庭也跟着静了。
片刻后,初霜掀唇,“痛不痛?”
男人倏地将她揽进怀里,喉头翻滚,音色哑然,“不痛,早不痛了。”
怀里的人单薄瘦削,盛庭搂着她,心里一阵一阵泛着酸。
真真实实地抱着她这一刻还有些恍惚。
上一次抱她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