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当会坚持,自不会半途而废!”少年疑惑地看着先生。
老者盯着少年,少顷,自袖中拿出两个信札递给少年,“天底下当然有不用开脉丹就能开脉的人,不过少之又少,但个个是人中翘楚。”
“当真可以?”少年震惊中下意识地接过先生给的信札。
“自然当真。”老者不由地拍了拍少年的手臂,“在武道院要倾尽全力不可懈怠。”
“学生谨记!”石唯点点,第一次与先生如此近距离相对,恍然间竟觉得无法看出先生的年纪。
“武道院,我?”少年后知后觉。
“不错,私塾虽禁,先生却可推荐一学生免试入武道院为经科生。”
“多谢……”石唯心中惊喜,脸上露出笑容,又立刻想到先生刚刚的告诫,深吸一口气,整理下心神,后退一步深深一揖,“多谢先生为学生……”
老者不觉欣慰,一束发少年能如此克制心绪却是难能,伸手拦住施礼的少年,“失之得之、福之祸之,官府此举不过是堵悠悠众口,武道院从不曾开过经科,故对你等经生确是福祸难料。一路行去能否挣取开脉丹也是未知,不过经科出师后可入军伍文职,凭军功可入仕,终归有了方向。”
“学生谢先生厚爱!”石唯还是鞠了一躬。
“看看我给你的信札。”
石唯打开手中的信札,才注意到是两封。
“那带有官方印信的就是公牒,你于八月十五去郡府武道院落签即可。另一个则是老夫的引荐书。”
待石唯粗略地看了信札后,老者继续道:“老夫本受邀去镇南的道观去誊写书籍,奈何当下之势不得不裹身远行。然应允之事总要交代一番,故推荐你代老夫去道观。以你之书道当不至耽搁。”
“学生愿代先生往。”少年郑重道。
老者点点头,“誊写书册应有酬劳,况当下一书难求,但觉有用……”
“悉数记之,时时习之,总有用之。”
老少二人相视而笑。
“你父能出此妙语当非平庸之人。”
“家父终日打铁,常言平庸为乐。”
“我说的是这里,”老者指了指脑袋。“你明日即可去道观抄书,亦可为几月后的入院攒些盘资。”
少年咧着嘴角。
“时辰不早,你我师生就此别过。”老者扯了扯包裹,转身摇手而行。
看着先生离去,少年猛然眼睛一亮,“先生,您教授学生数载,学生尚不知如何称呼先生,来日游历天下,不知怎样才能寻得先生。”
“为师之名讳?哈哈,天下之大,怕是相见无期。”老者裹了裹身上的长袍,“举步既天涯,放歌作身家,来时有前路,去时无牵挂……”老者放歌而去,长袖挥舞。
“老夫姓长,长生的长!”远处飘来老者的声音。
“我姓石,石唯的石!”少年拢着嘴用力喊向远方。
先生那逆风而行的身躯渐渐消失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