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想到审判的第一件事儿,居然是问他“十二岁那年,你救了溺水的娃娃”。
那一瞬后,他忘了要哀嚎求饶辩解的心思,只是一直在回忆,一直在想。
说到那些好与坏时,陈有礼的内心不是没有起过波澜,他也有想要不要为少年时的火再辩解。
但是乐伽没有问起的他为何入狱的那事儿,又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不辩解了。
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自那以后的人生,都不需要辩解了。
他往后坏事做尽。
做尽了。
陈有礼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知道有钱有权有势,就一定是万能的。
他要漂亮妞,随便动动嘴皮子就有人给他送到床上,任由他虐待发泄。
他搞了事儿,公司出现了大篓子,他找到还在过苦日子的弟弟,以扶持为由害他入狱,自己继续有个自由之身,
陈有礼忘了自己曾经也做过好事儿的。
他全忘了的。
他享乐,享受在吃尽了苦头翻身后做人上人的感受,他践踏别人,享受践踏别人的感觉。
他眼里只有自己了。
有了业障,那就找大师摆平。
被亡魂纠缠,也找大师摆平。
反正他有钱,何必怕那些所谓的报应?
报应来了。
他被业障吞噬,他成了阶下囚。
他死了。
连死了,他还要当着那无数人的面儿被审判,让别人看看他到底是如何下地狱的。
他死前说,让乐伽把钱都赔给别人。
他不是认错,他是想能躲过地狱的惩罚。
这没有算在他的好事儿里,他没有用钱摆平这让他惶恐的事儿。
他的好事儿,只有救那个孩子、救那个姑娘、喂养他的弟弟妹妹。
后来他害了别的姑娘,吞了慈善基金害了无数个孩子,把弟弟送入了大牢。
陈有礼想想。
当年为什么没有冲进大伯母家把风扇抢回来,为什么非要当个杂碎点了那个年代的屋子。
他还没有想明白的功夫,乐伽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世。”新的流程开始。
今生所遇万般大事儿,与前世的因因果果脱不了干系。
前世结算的好,应在今世;恶也是。
今世遇见大事儿的处置态度,心性思想,决定今世的最终结果与下一世的人生。
循环往复,宛若另一种延续。
“前一世,你为奸人坑害同胞,但在最后与同胞联手,为除奸人做出大贡献,牺牲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