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富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从屋里冲出来了。
“乐大师!我刚刚不知道您来了!所以没能够及时迎接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张国富与乐伽打着招呼,面露歉意。
他看看旁边支架上的手机,再看看显示着直播的屏幕,他也立刻掏出了手机:“打赏付酬金!这个我晓得的!”
说着,张国富往抖抖充值,给乐伽打赏了二十个墨镜。
墨镜九块九一个。
“乐大师,事成之后我再给您打赏。”他收起了手机。
说完,他观察了一下乐伽的脸色。
乐伽脸上一片无感,没有任何表情。
张国富脸上立刻带了笑,但他收敛着,并没有笑得太明显,算是暗暗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
他开始为乐伽介绍着自己房子的格局:“这个大院子是我平时杀猪的地儿,但是发生了那事儿之后,我就把所有的杀猪工具都撤了。”
“我已经冲刷院子好几次了,想把地上的猪血刷干净,但是杀了这几十年的猪,有些痕迹挺难清理的。”张国富指指地上那几处深入地面的红色。
接着他的手指转移方向,然后指向东边儿的一个没了顶的大棚子:“那儿本来养着猪,但是自从听到那些猪嚎声之后,我就把猪都弄出去了。”
“我还在房子里贴了好多符,有的是从网上请的符,有的是去寺庙请的平安符,但是效果不大。”
说着,张国富指指自己的耳朵:“我现在还能听见猪嚎声呢,听得我脑仁疼。”
乐伽的目光一直落在张国富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感。
张国富的身上不单单有杀生的味道,还有恶欲与贪婪。
他自作孽。
【等等!猪嚎声?今天捉猪鬼?】
【听这位大爷的意思?他是个屠夫?以前常听人们说屠夫容易遭业障,会遭遇各种劫难,难不成这大爷就是得了报应了?】
【其实我不太理解屠夫造报应这回事儿,毕竟人活着不可能没有吃肉的时候,这世上总该有人拿起那把刀的。】
“嗐,这不就是说嘛。”张国富瞧到了乐伽直播间的弹幕,他自说自话的解释。
“村里人人都要吃猪,但是又没人想杀、没人敢杀,总得有人做这事儿啊。”张国富叹息一声,仿佛是背了许多苦楚的伟大者。
“早些年我爸杀猪,我妈图一口肉吃,就跟了我爸,但是生我的时候我妈难产,人就这么没了,再后来我爸又找了个老婆,生我弟弟的时候也难产死了,后头也就没人敢嫁进来了,我弟弟七八岁的时候又溺水死了,这家里就剩我一个了。”
“我跟我爸学着杀猪以后,也歇了娶老婆的心思,就这么孤家寡人过呗,给大家杀猪也当作是做点儿贡献了,谁知道临到晚年又出了这么一回事儿。”
张国富在屏幕面前喋喋不休,说起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糟心事儿,控诉着他的生活多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