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令仪坐在花园里一边画着她的画,一边等赵涤非来访。
那个本是陈令仪最喜欢的露台,她现在是说什么也不想再踏足一步了。昨天晚上她吃两粒褪黑素才敢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可即使这样也没睡踏实,一夜醒醒睡睡,睡着以后总会做特别可怕的梦。
所以这会儿陈令仪挺想念陆离的,也想念他的家、想念他家那间能让人睡好觉的客房。而正是因为这些想念,她再也不想一个人住在这座空荡荡的别墅里了。
可是自从昨天一早陆离把她送回别墅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就连送她回来的路上,陆离也一反往日的呱噪,就像前一晚的酒还没有彻底醒似的,一句话都不说。而且把她放下后,陆离连待都没待会儿就走了,完全不像前几个月想尽一切办法赖在她身边不走的那个陆离了。
“哎,陆公子怎么走了?”刚要迎上去打招呼的王婶看着陆离绝尘而去的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连口水都不喝呢?”
“他有事儿吧,忙。”陈令仪闷闷的回答。
“好在你后来没住在这儿,要不吓也吓死了!”王婶八卦的对陈令仪说,“听说啊,那天来家里偷东西的小偷抓住了,就住在半山那个村子里,偷完咱家之后,隔了一两天又偷了山上山下另外好几家别墅了,王老赶快把咱家这监控都修好了,以后就不用害怕了。对了,听说那个小偷还是个什么大学生呢。啧啧啧,书都白念了!”
陈令仪很庆幸陆离反应快,那天在王叔王婶赶回来之前就把她带走了,要不然那一脸的伤被他们看到,说不定就会联想出事情的真相呢。
此时别墅和庭院已经被王叔王婶打理得和3月底陈令仪刚来的时候一样整齐了,完全没有一点儿打斗的痕迹。不过陈令仪想那露台上的一片狼藉想必王叔和王婶也已经看见了,不过他们有可能会认为那是陆离的“杰作”,然后做实陈令仪与陆离之前有一腿这件事。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也不足为奇,况且王叔王婶又不是陈令仪的监护人,所以老两口什么都没问过陈令仪,而是继续安心做着他们每天的工作。
这会儿,陈令仪虽然看似在画画,可是心脏却嘭嘭嘭的跳个不停。赵涤非并没有跟她说今天什么时候过来,只是说今天一早到BJ,所以她从吃午饭的时候就开始等她,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有4点钟光景了,可他还没有来。
陈令仪不由得再次掏出了粉饼,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她的皮肤有些暗沉,因为昨天夜里没睡好黑眼圈也跑了出来,远没有在陆离家时气色好。陈令仪想,兴许是因为王婶做饭的手艺远不如陆离,她才会这么憔悴的。
俩礼拜不到,陈令仪的嘴就被陆离养刁了。
于是陈令仪又拿起粉饼在脸上扑了扑,然后掏出只唇膏在嘴上抹了抹,继续一边画画一边等赵涤非。
不一会儿,陈令仪听见山路上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然后是后院铁闸的声音,陈令仪放下手中的画笔,准备去迎接赵涤非。
远远的,就看见赵涤非和平时一样,穿着笔挺而考究的西装沿着砾石小路走来了,那身衣服完全符合他的年龄与地位。只见他挺直着身板,迈着两条长长的腿,款款走路的姿势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当赵涤非看见陈令仪的时候,平时严肃的嘴角溢出了温柔的笑容。然后他那双有力的手便握住了陈令仪沾着水彩的双手。
“嗯,你这个小淘气,画起画来还是这么的不利落!”赵涤非仔细的打量着陈令仪,然后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画,笑着说,“气色不错,比画还美!”
这话,王无极每次见到陈令仪都要说一遍,这次听赵涤非也这么说,陈令仪有点儿想笑。她突然觉得,这是不是老男人赞美年轻女人的惯用套路啊?
“来,这边坐,王婶去沏茶了,你这次一路都很顺利吗?”
“真高兴又见到你了。”赵涤非没有回答陈令仪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我觉得好像已经离开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哪儿有那么久?”陈令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