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私心里，苦禅大师当然更希望是前者。
毕竟大魔出世，对他们和整个修真界来说都并非一件好事。
要说现在对大魔情况最了解的人，除了大魔本人和尹月回，怕就是天恩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依靠大魔而增加的力量并没有降低，毕竟她的方法和其他人不同，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办法告诉那群蠢货。
可这不代表，她希望大魔这个血包去死。
与雁西宁这边战斗一直在持续，她却一直没有办法破开对方的攻击，无奈之下，天恩本来打算再次向大魔借力，试图赢过雁西宁，却不想这次大魔那边不仅没有力量输入，甚至还有将力量收回的想法。
感受着身体中能量的牵扯，天恩牢牢锁住力量，没有察觉到雁西宁那边的攻击一顿，暂时不再动作。
她没当回事，自认为同为渡劫大圆满，雁西宁对她造不成多大威胁，只是在意识中呼唤大魔，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应该明白，我在外面赢过了其他人，这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和食物送给你，你才能提高实力，突破压制在身上的限制，不然我死了，你也没办法出来！”
以往时常有回应的大魔此时却一动不动，天恩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她的识海中，那团黑雾里忽然涌动出一个画面。
白衣青年手持一柄窄而又窄的长剑，手中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使得那剑越发锐利，随着青年的动作，剑气如飞霜，吹散黑雾的身躯，将其削减得越来越小。
那是，尹月回？
这怎么可能？
极度的荒谬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恐惧。
就像她对大魔说的，他们双方是利益共同体，她这边出事，大魔不好过，同样的，大魔出事，自己也同样不会好过。
不行，她这边还好，大魔那边必须先解决尹月回才行。
“云阑，逆转阵法，快，将那些收集到的力量通过黑雾传送给大魔！”天恩喊了一声，平时随叫随到的人此时却没有了动静。
天恩心中冷不丁一突。
“云阑？！”
第120章
“我在。”笑容温和的青年再次出现，只是此时却不是在她的身后，而是在雁西宁不远处，同风潇潇站在一起。
风潇潇脸蛋有些红。
刚才和天恩的下属对阵时，她差点出事，是云阑救了她，也让她明白，自己似乎误会了云阑，这会有些不好意思。
可比起她脸蛋红润的好心情，天恩的心情就别提有多糟糕了。
神色阴翳地望着云阑，天恩顾不得向着她而来的其他人，只是冷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云阑语气温和。
“你背叛了我！”天恩声嘶力竭般吼道。
她设想过很多人的背叛，荆溪、乐游，甚至是任何一个魔修，可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云阑。
在她还未谋划之时，云阑便成为了她的下属，她以为对方是完完全全跟随她的，却不想这背后一刀来自她最信任的人。
“既没有效忠，又何来背叛？”云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对她的话感到奇怪。
然而就是这模样，却让天恩恨不得撕烂他的笑脸。
平时气得别人牙痒痒的笑容，换到自己身上，却也让人难受不已。
云阑的话也让她突然清醒过来。
是啊，对方何曾宣布过向她效忠？并没有。
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会在四方魔王的任务里偏向她一点，略加示好，让她觉得，云阑在效忠之人里，选择了她。
当时的她还未凸显出自己的野心，对于云阑的眼光却格外满意。
此时看来，也许全都是她自作多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荆溪、乐游等人已经带着大部分魔修回到了她身后，似乎是想要质问，然而看到云阑与天恩对峙的画面，却是一怔。
“这怎么回事，云阑背叛了？”荆溪问了一句，继而冲着天恩吼道，“我们力量怎么没了？是不是云阑搞的鬼？你快点想办法。”
“闭嘴！”一道冰刃刺穿他的丹田，荆溪一愣，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对上天恩的时候，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轻而易举杀死荆溪，感受着身体中重新涌来的力量，天恩的心终于舒坦了一些。
这模样吓得所有魔修都是心中一跳，云阑的话却让他们更加绝望。
“那魔气经过天恩的祭炼，已经同她的武器差不多，吸收了魔气的人，自以为提升了实力，实则是将自己的性命也牢牢捆在了天恩的身上，只要她想，你们就会成为她力量的源泉，源源不断为她提供力量，无法反抗。除非天恩死，或者，你们死。”云阑说出此等秘密，还关乎着不少修士的小命，让他们的脸色一时间格外难看。
唯有乐游神色闪烁，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天恩也没有去理他们，只是冷冷看着云阑，反问道：“你既已知道这些，就没有想过背叛我的结果吗？可惜了，若非荆溪太过聒噪，那第一个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说罢，她当即想要故技重施，夺走云阑的力量，却发现完全无用。自己完全感应不到云阑的力量，吸收来的力量也完全不像是属于大乘修士的精纯，反倒像是……
“一块灵石。”云阑回答了她的疑问。
在他的手中，一块灵石化为齑粉，仿佛代替他受了这一击。
他摇摇头，看向天恩的目光带了些看蠢货的怜悯：“我都知道你的秘密，又怎么会吸收了那黑雾呢？”
“你明明在我面前吸收掉的，实力也有所长进！”否则以天恩的性格，就算云阑跟着她再久，她也不会如此信赖，不就是笃定云阑的小命掌握在他的手中。
“黑雾丢给了灵石，至于实力，谁说我只有大乘前期？”剩下的话不再说明，其他人却也知晓答案。
聪明人总不会将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出来。
就像谁也不知道，云阑具体实力是多少一样。
就连风潇潇也瞪大眼睛。
这个事情她也不知道。
云阑一直观察着她的模样，看到她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告诉别人，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至于不告诉风潇潇，则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不然这傻孩子容易给自己找到危险，好在她挺幸运，总能找到合适的人去跟随。
目光从风潇潇回到天恩身上，云阑眼中的温情立即消失。
天恩自诩了解他。可是这种就连信任之人都要算计，以其性命威胁的人，又懂什么呢。
他云阑，也是有想要保护之人的。
自始至终，在他们对峙的时候，雁西宁都没有说话，甚至还拦下来后面追赶而来的修士，和他们欣赏着这一场闹剧，眼看着结局即将到了尾声，他终于不耐烦似地抬起眼睛，因为尹月回许久没有消息传来，幽冷的碧色眼眸里仿佛蕴含着风暴。
不再废话，他声音冷凝，询问道：“阵法破坏了吗？”
“已经破坏了。”云阑颔首，语气恭敬，“自此以后，不管是秘境那边，还是天恩这里，双方的力量都不能再互相影响。”
这也是云阑一直跟在天恩身边，虚与委蛇的目的。
他自认为，做一个合适的间谍，某些时刻带来的利益比起直接对抗会大一些。
事实也确实如此，之前有数次可以提醒修真界的机会，但是为了避免天恩注意到他，他也只是在玩家探查黑雾情况的时候，扔下一具被黑雾侵蚀的尸体，引得他们前往北城，发现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