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人点点头,“从我来到这里开始便在这里住了。”
汪田甜很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您不是本地人吗?”
张树人摇头苦笑,“我和我的老伴儿都不是这里的人,是在二十多年前来到这里的。”
汪田甜想了想,二十多年前,那不正是闹“文革”的时候么?
“您是知青?”可是这年龄也过分大了吧。
“不算知青,不过是个被流放的人罢了。”
汪田甜想起来以前看过的,在文革期间受到波及的不仅仅是知青,资产阶级以及站错了队的人都随着那一次的洪流被冲洗了大半。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人都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地方,您怎么不回去呢?”这深山老林的,还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张树人却只轻笑一声,“你还小,不会懂的。”
那个地方他是再也不想回去了,没意思,还不如与这青山为伴,了此残生。
若是普通的小孩子,自然是不会懂的,不过汪田甜也是个活了近三十年的灵魂了,即便不能完全懂得,也能明白那么几分。
“可是这里也太不方便了吧,下山还好,上山可就麻烦多了,您买东西怎么办?”
“每次我都提前用粮票换好让人帮忙给我送上来。”
“……”她想那人怕是没少在背后骂人吧,这么高的山,回回给他送到这上面,那感觉,酸爽!
“当然了,作为报酬,他家有人生病了,可以来我这里治,不收药钱。”
……好吧,这也说得过去。
“不过我还是觉得很麻烦。”她自己家她都觉得已经够麻烦的了,没想到这里比她家还麻烦。
没有听到张树人的回答,汪田甜便又问了一句:“您不觉得吗?”
张树人轻叹一声,“已经习惯了。”
汪田甜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人堆放着满屋子的药材,不是药商就是大夫。
能在文革中受到波及,不是因为太有钱,就是因为站错了队。
但看对方的样子,再看看家里的这些摆设,这人十之八九是大夫。
能医治达官贵人的大夫,医术自然是没的说。
汪田甜的心思瞬间就活络了起来。
“您的医术是不是特别高超啊?”
张树人挑了挑眉,眼中精光一闪,“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汪田甜嘿嘿一笑,“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