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雪后,你悄悄出手三次,救下数十人,若让有心人知道,会说本郎君胸藏沟壑,是在韬光养晦!
你犯下如此滔天大错,难道还不知罪吗?”
张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场百年难遇的暴雪,压塌城内近千栋屋舍,数万百姓遭灾。
张慎受到的教育让他无法选择漠视,也是为了积累功德愿力的缘故,所以悄悄出手了几次。
没想到,全都被张二郎知道了。
“大胆奴才,你是第一天做奴才啊,主子交代的事情,你也敢存私心!”
狄远厉喝出声,五指瞬成鹰爪,忽然出手,一下扣住了张慎的锁骨,指甲刺破皮肉。
张慎只觉肩头剧痛,像小鸡一样的被提溜了起来,双脚离地。
“狄远!你敢以下犯上!”
张慎怒视狄远。
他此时绝不能开口求饶,但凡露出半点破绽,就不是合格的替身,是要被直接处死的。
张慎料定,自己现在还有用,张二郎绝不会马上杀他!
砰!
狄远一把将张慎丟在地上,阴冷一笑。
“好,倒是老奴冒犯了。”
“哼。”
张慎忍着剧痛爬起来,轻哼一声,又将张二郎的神态学了个十足十。
张二郎冷冷道:“你在城中厮混,扬我恶名,流连勾栏,劳心伤身,可见是用心了的!
但你有私心,所做之事与我恶名不符。
本郎君赏罚分明,你失职,故罚你十棍,好让你长记性。你有功,我做主传你心猿五十势,再赏你十枚锻体丹,助你打熬体魄,免得暴死!”
张二郎诉说着张慎的功与罪,清淡的说出赏与罚,好要张慎心服口服。
狄远眼神一寒,伸手一抓,从兵器架上隔空摄来一根棍子,狠狠抽打在张慎身上。
“啪!”“啪!”“啪……”
狄远下手极狠,每一棍都劲透筋骨,带来剧烈钻心剜骨的痛,肺里的空气都被打了出去,张慎呼吸不上来,叫喊不出口,沉寂在恐怖的窒息和剧痛之中。
长棍在空中不断挥出爆鸣,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浸透了衣衫!
“嗬!——!”
十棍打完,张慎仿佛浮出水面的溺水者,拼命的呼吸着。
半响,张慎硬提一口气,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狄远,声音嘶哑的咆哮:
“狄远!你该死!”
张慎心中也在怒吼咆哮,比起身上的疼痛,更痛的是他的心,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咬。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狄远冷笑一声,竟对张慎拱了拱手:“老奴等着郎君的责罚!”
“好了。”
张二郎一挥手,看向影甲,淡淡道:
“十日后便是真武试炼,我现在教你们心猿五十势前三十势,你们临阵磨枪,学些皮毛,通过试炼便轻而易举。”
狄远跟着喝道:“都看仔细了,这是你们此生最大的造化。七天后,你们就在这里比试。究竟是谁代替少主去参加真武试炼,然后进入真武派修炼神通,改命登天,就看你们的本事!”
张慎、影甲听得惊愕交迸,下意识看向彼此。
“……”
两个在炼狱中互相同情扶持的朋友,就这样,无声对视。
张慎看着影甲,心中的震惊和悲哀,难以言喻。
影甲眼中的悲哀之色比张慎还要浓。
狄远的话很明显,七天后他和影甲将淘汰掉一人。
不出意外,就是张慎!
凄冷的演武场中,天空碧蓝,白云几朵,一轮寒日高悬,毫无温度可言。
“轰!!!”
张二郎一抖手中钢枪,以‘无定势’起手。
一枪在手,气血鼓荡!
张慎只听得张二郎心口“咚咚”两声如擂鼓般的心跳,瞬间枪出如龙,气势凶暴,宛如魔神!
“潜息守意,出定无常;心猿之境,刚猛无俦;破除魔障,金丹既成……”
张二郎一边出枪,一边吟诵口诀。
最后还演示了这套枪法的桩功。
张慎用心记忆,不放过一丝细节。
“影辛,等会自去找沈嬷嬷领一枚琉璃丹,治好伤势,免得你在背后说我不公,影响本郎君大计……都退下吧!”
演示结束,张二郎额外吩咐了一句,然后一挥手。
张慎和影甲一起出了演武场。
两个好友,不约而同在回廊中站定。
“辛。”
“嗯。”
“我不会手下留情,我有必须要赢的理由。”
瑞兽面具下,传来影甲坚定的声音。
许久,张慎才回答:“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