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这时,寒风又起,本来就被冻得受不了的张守道打了一哆嗦,心中暗暗想道:贪墨的银子大家同分,最后的罪责却要老夫一人来担,到真是好差事!
想到这里,张守道也没了兴致,当即也回了家去。
众人未曾注意到,就在他们商讨之时,皇城黑暗之中,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转眼到了第二日,嘈杂纷乱的工部衙门之中,侍郎、言官奔走其中,有人核对账目、有人明查预算,看似慌乱一片,但却是不知在忙何事。
兵部内堂之中,便是张大人的官衙,自从李长庚搬离了工部之后,这又再度回复了往日的做派。
此时的张尚书一想到不知几百万两银子会落到自己手中,心中更是欣喜不已,自从辽东兵变以来,袁崇焕早上书弹劾过自己,说工部制造而枪械装备不堪一用,所以工部的预算也是年年减少。
张守道一开始还准备和韩爌求上一求,希望能增加预算,哪里想到韩阁老却以圣上钟爱袁崇焕为由,把户部所有的预算都给了辽东。
这样一来,原本大肥差的工部,却如同鸡肋一般。
好在这次陛下醒悟得早,又交代了下来,着实又有一番油水可捞。
张守道心中喜悦,当即便唤来了兵仗局主事之一。
这人名曰马东,本和张尚书有些亲戚关系,也正因为如此,才把兵仗局这样的肥差给了他。
马东一进府堂,便向张守道行了一礼,说道:“二舅,不知唤侄儿做甚?”
张守道一听到二舅的称呼,气得胡须差点都立了起来,转头骂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何地?这是工部衙门!老夫是工部尚书!”
马东这才明白过来,赶紧磕头作揖,说道:“小人知错,请尚书大人恕罪!”
张守道看着自己不成器的侄儿,也是不得好气,骂道:“朝廷交代下来了,抓紧赶造十万支出来!”
马东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乖乖,十万支!要知道工部一年之内,无非不就打造这个数量罢了,这一时半会,让他到那里去找去?
马东听得胆寒,赶紧说道:“大人,要知道,在隆庆时,那兵部侍郎汪道昆组建新式车营步骑各三万人,各营打造鸟铳也才一万多杆,况且,自从辽东拒绝接受鸟铳以来,我工部的火枪便只供给南方了,这十万杆鸟铳,小的到哪里去弄?”
张守道看着自己侄儿一副不争气的面容,就气不打一出来,骂道:“兵荒马乱之中,工匠难找、火药不足,上头自然也是知晓的!老夫又没让你几日完工!赶紧去把工匠都找回来!”
马东听得此言,更是一愣,赶紧说道:“大人,李大人已去工厂探查了好几日,每次都仔细清点账目、核查工匠,小的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