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徐光启偷瞧了还在给太监们讲解何为密位、何为仰角的朱由检，心中早已疑惑非常，面前这个熟悉的皇帝陛下竟变得如此陌生，陛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朱由检不知道徐光启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的向小太监们解说。
大雪茫茫之下，任谁都看不清楚这大明朝将会往何处而去。
且说朱由检再宫中教授太监，外朝的官员们可谓是炸开了锅，本来气势汹汹赶去广渠门的韩爌等人，如今也回到了皇城之下，左顺门之内。
是时，一身大红官衣的韩爌大步流星走来，身后曹于汴等东林党人也是赶紧跟上。
韩爌来到左顺门外时，正巧被皇城守卫拦了下来，自知这种机会难得的韩爌忽地振臂高呼，道：“诸位同僚，昔日世宗朝时，奉‘大礼’之争，先辈月溪先生（杨慎）便是在此处谏言圣上，如今陛下不尊礼仪，不修真道！吾等定要效先辈之法，再行直言之责！”
韩爌说罢此言，随即扶衣便跪，径直跪在了左顺门外。
曹于汴看到韩爌这个北方人俨然一副东林党首姿态，心中却是大怒，但如今朝臣都在此处，也不好发作，于是高声呼道：“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原来在嘉靖年间，由于“大礼仪”事件，嘉靖皇帝和朝臣闹得不可开交，忍无可忍的杨慎便在朝臣中激动地说道：“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与杨慎同年进士检讨王元正、给事中张翀等人在金水桥南，称要共同抨击不和张璁据理力争的人。
何孟春、金献民等人奔走相告，于是二百二十九人到左顺门前候旨，从早上到中午都不退去。
世宗大怒，将带头八人下诏狱。杨慎和王元正在金水桥、左顺门一带大哭，抗议非法逮捕朝臣，声彻宫廷。世宗便下令逮捕五品以下的官员如杨慎等一百三十四人入诏狱，加以廷杖。杨慎于七月十五被捕，十七日被廷杖一次，死而复苏；隔十日，再廷杖一次，几乎死去，然后充军云南永昌卫。
曹于汴说罢此言之后，径直跪在了韩爌旁边，俨然还有些许靠前之意。
韩爌撇了曹于汴一眼，心中稍有不满，若是按照官场规矩，韩爌作为内阁首辅，可谓位极人臣，自是文官之首。
但曹于汴却是东林党魁，是东林党在京师的党首，虽然只是九卿之一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但在东林党中的号召力却是要比韩爌强的。
韩爌心中暗暗想道：老夫前日平白受了冤屈！背上一个‘阉党’骂名，要是就这样安度晚年，日后少不得被人写成阉党，今这么好的机会，这个曹于汴还要和自己争？
韩爌想到此处，又撇了曹于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