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破口大骂之声不绝于耳,只听众人呼道:
“侯爷倒是说说,这里足足百十万两,侯爷是从哪里得来的?”
“侯爷身为忠臣烈士之后,却在我大明朝倾颓之际富了自己、丧了国家!难道侯爷就不觉得心中有愧不成?”
“若是侯爷来日下了阴曹地府,有何颜面去见你家先祖?”
东林党人大都是清流,其中更是有不少翰林出身之人,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精彩。
只见几个言官口吐飞沫,句句如珠,说得天花乱坠、又是一番引经据典,足把吴惟英说成了魏忠贤之流。
吴惟英受辱,其余勋贵也都看在眼中,这些人大多是武将出身,在明末重文轻武的情况下,对文官自来也有不少痛恨,但嘴皮子比不上东林党,也就只能破口大骂,问候东林党的祖宗八代。
这时的左顺门外,勋贵和朝臣加起来恐怕足足快上千人,你一嘴来我一句,根本听不出谁说的是什么。
这样的模样可把左顺门守城将士看呆了眼,要说朝臣谏言圣上,他们大抵是见过的,这在大明朝也不是头一回了。
但朝臣和勋贵骂在一起,这可真是从未见过的事。
守城将士们看到两帮人马大有大打出手的意图,于是就想上前阻拦。
王承恩赶紧将人拉住,说道:“你等是皇城守卫,职责是为保护圣上,这外朝大臣之事,与你等有何干系?且不说你等分不清是非曲直,就算分得清了,这满堂勋贵、朝臣,你们又得罪得起谁来?”
王承恩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到点子上了,守城将士们纷纷说道:“还是王公公疼爱吾等,差点犯下大错,但吾等难道就这样看群臣在左顺门前大闹不成?”
王承恩轻笑一声,说道:“如今马上要到傍晚时分,京师戒严,孙大人自然会派京营平乱,你等何必掺合?”
众人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孙承宗是东林党出身,如今又督战京师,这戒严之事,正是他的职责,于是再不多说,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朝臣们打起嘴炮。
由于勋贵文化水平不行,吵起架来哪里是东林党的对手,于是在推搡之中,不知哪个侯爷挥了一拳,径直打在了东林党首曹于汴脸上。
曹于汴吃了一拳,忽地觉得门牙掉了几颗,吃痛之下连连高呼,道:“好胆!真是好胆!谁给你等的胆子,竟敢对士大夫出手?”
曹于汴话音未落,又有几个勋贵凑上前来,乘着人多眼杂,又是几拳砸在曹于汴身上。
曹于汴身为东林党首,又是御史台左都御史,可谓大明第一嘴炮,平日里不知弹劾过多少勋贵,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勋贵们怎么饶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