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记忆中那个血腥场面,一刀刀被切完的袁崇焕仿佛历历在目,此刻也是略有几分意动,于是轻声唤道:“此次,卿不负朕,朕定不负卿!开始检阅吧。”
袁崇焕被皇帝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弄得愣了一下,但还是振奋起了精神,说道:“传令三军,列队左右,检阅开始。”
袁崇焕一声令下,关宁军瞬间闻令而动,只见铁骑铮铮,飞马连云,溅起梅雪无数。
袁崇焕随即抽出佩剑,递交朱由检面前,高声说道:“关宁军,请陛下检阅!”
朱由检径直接过那柄尚方宝剑,当即拔剑而出,引剑锋指向天际,高声呼道:“拔刀!”
朱由检一声号令之下,早已准备好的号手当即吹响号笛,伴随着悠扬的笛声,旗手麾黄旗。
数万关宁精锐刚刚领了军饷,自然士气如虹,瞬间拔刀而出,锋芒耀眼,刀声清鸣。
“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朱由检在御驾上早换了一身戎装,当下手持天子剑,引马来至阵前,高声呼道:“明军威武!”
数万辽东健儿早已枕戈待旦,又见这位圣主一身戎马之气,自是心中激昂,当即齐声附和,道:“陛下威武!”
朱由检策马扬鞭,又骑行于三军阵前,并以天子剑击将士兵戈。
皇帝所到之处,将士无不昂首挺胸,高声呼道:“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时隔多年,同样的呼喊声再度响起、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让身在京师之中的军民百姓听在耳中,无不掩面而泣。
难免不想起,昔日成祖皇帝,也是在此地喊出一样的口号,发兵北伐。
就连身在看台之上的韩爌、曹于汴等人,都是心中悲戚,失声痛哭,大明以军威号令天下,最后却落到兵临城下下场,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只见曹于汴一边手擦眼泪,虽然钱没了着落,但看着越发高涨的士气,也忍不住在脑海中浮现出太祖皇帝那篇《奉天讨元北伐檄文》,口中喃喃说道:“若是我大明军威不改,岂能落到如此境地?但求圣主,再创山河。”
如今能在看台之上的百官,不少一心忠贞于明庭之人,见得那少年天子威武模样,也是嚎啕大哭不已。
大明积弊已久,辽东丢失、朝鲜被占、陕西流寇肆掠、南方政局不稳,这桩桩件件,实在令人心中寒意顿起。
正当众人哀叹之时,朱由检骑行也已结束。
是时,朱由检勒住缰绳,受激的烈马忽地扬起马蹄,群臣看得此壮,无不惊呼,道:“陛下小心!”
朱由检本就精通弓马,又在后世军营历练十几年,哪能被区区烈马吓到,只见他高扬马鞭,又轻扶马背,瞬间就将烈马制服。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朱由检此刻手持天子剑,独立于三军阵前,又高声呼道:“铁骑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