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自从先皇过世之后,先前的皇后,也就是眼前的太后娘娘可是帝国实打实的一把手。
本来主少臣疑,先皇去的太早了些,遗留下一个只会吃奶的婴儿,就算有太后垂帘听政,也不过是一个深宫妇人,有什么可敬可畏?
不少大臣都流泪且叹,以为国朝不幸,将有倒悬之危。
谁也不曾料到太后娘娘虽然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稚嫩,但是后来却如同宦海老手一般,能平衡弹劾朝堂上大小各方势力。
在政务的处理上更是清明,宰辅们尤且为止头疼的种种政务,太后娘娘却每每有新奇却有效的法子出来,既解决了事情,又不耗费民力,不单单在民间呼声越高,翻斗小民称之为“贤明太后”,就是臣辅们私下说起来,往往也颇有赞誉。
据说御文苑那位八十高寿而且颇有痴气的老文史,知道太后娘娘宁可让溃堤洪水淹没皇家园囿也要保住贫民农桑之田后,先是对着天哈哈大笑三声,而又忽而低头呜咽,以致泪下。
人不解之。
这个以痴闻名的老头说道:“倘使先时帝后易地而处,这岂不又是一个圣明天子?”
监工望着太后娘娘那年轻而又美丽的面庞,脑海中却对痴老头的话大不以为然。
旁人只晓得太后娘娘位高权重,却不能看到她如履薄冰。
太后之父在先皇之时已经权倾朝野,如今之时更加跋扈,隐隐已经有取而代之之态。
而因为皇帝年幼,封在各地的诸侯王也蠢蠢欲动,颇不安份。
太后初政权,各地守军将领尚且迟疑不定,直属皇家的御林军又懈怠良久,徒有其表,别说领兵打仗,不少人连弓马都未曾练习。
不管是哪一方有不臣之心,太后娘娘似乎都非常危险。
但是监工并不这样认为。
作为这里的监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太后娘娘是何等的深不可测。
高炉打开,白色铮亮的铁水流淌下来,灌入模具之中。
监工满怀敬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国朝之中还是以铜为贵,而将铁呼之为“恶金”,就是因为炼制的铁器大多质脆,容易折断,纵然有回火之法,但是如今不论是百姓耕耘还是战士刀枪,还是铜器为多。
但是监工知道,这些铁水所铸造而出的铁器,不但颜色雪白,而且兼顾韧性和坚硬,最难能可贵的是,这样的顶尖铁器还不是按个算的,一次就能生产一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