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下楼时，江聿风抱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以至于这晚他安分得很，甚至都没开口约崔灵津去花房。
至少在今天，花房对于江聿风来说跟教室无异。
…
隔日崔灵津醒的很早，哪怕她答应江聿风跟苏蔓见面的时候很是镇定，可真到了临近见面时却又有些紧张。
她看着一衣柜的常服，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多带两件正式的衣裳，可现在再有别的想法也来不及了，崔灵津站着想了许久，最终挑的却是前不久下雨那日她所穿的长裙。
未曾想她刚做完心理建设下楼，苏蔓和佟宛秋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江聿风也陪坐在一旁，坐姿无比端正。
三人在她下楼时一齐看了过来，神情却各不相同。
佟宛秋最先起身往她这走：“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虽然苏蔓是她多年的闺蜜，可崔灵津是她才找到的‘宝贝闺女’，她都还没相处多久呢，就给江聿风那不太着调的小崽子叼走了，这会儿话里话外都是惋惜。
“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崔灵津的手被佟宛秋握在手里，她这会儿才体会到正式‘见家长’的感觉，甚至不太好意思去跟苏蔓对视：“我没怎么跟长辈相处过。”
说的人是不好意思，落在听的三个人耳朵里，都生出些心疼来，陆景恒那人的作风他们都看在眼里，小姑娘这二十多年过得说得难听点，跟孤女也差不多。
佟宛秋立马终止了这个话题：“不用学，怎么相处舒服就怎么来，我只是舍不得你。”
她说着，握着崔灵津的手更紧了一点儿，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看江聿风也更是哪儿都不太顺眼。
“要是仍觉得尴尬，我们今天就不出门了。”
“哎，宛秋你有了新人便把我丢下了，”苏蔓的语气哀哀戚戚，脸上却仍是笑着的，她听完崔灵津说的那话，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可怜我们几十年情分。”
没等佟宛秋笑骂她两句，崔灵津先开了口：“不，不尴尬的…”
话没说完，脸先红了，声音也小了些：“我认真想过，才答应下来的。”
她这两天脸红的次数，赶得上从前好几年。
听她说完，江聿风刚露出那一点委屈立马就散了，还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亲妈赶紧开口，省的他‘准岳母’再反悔。
苏蔓却好整以暇地端坐着看他，像是准备看好戏，她这儿子从小就太肆意，如今有人能磨磨他的性子了，苏蔓简直睡着了都得笑醒。
江聿风没办法，眼色使得眼角都快抽筋了他亲妈都没动一下，只好自己开口：“佟姨，你们先坐，我去给枝，枝枝端早餐，吃完了好去还愿。”
佟宛秋笑了笑，没说话，先牵着崔灵津看她坐下了才慢悠悠开口：“听阿蔓说，你准备三步一叩去还愿？”
江聿风看她笑的时候头皮就麻了，哪儿还能说个‘不’字：“是，我得偿所愿，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