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丫鬟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劝。
“好好好,孔夫子的话怎么会有错。”珍姐儿反过来笑了,“六妹好生和纪氏学,有机会给纪氏扬一扬名,找几个学生,说出去我府里的小妾都识文断字,多光彩。”
话不投机半句多,媛姐儿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临到门口,又转回珍姐儿所在的黑漆螺钿填漆床前,浅浅福了福,斯斯文文地道:“四姐姐歇午觉,妹妹先回去了,若有什么事,使唤人来叫妹妹便是。”说完才带着自己两个丫鬟走了。
珍姐儿沉默片刻,沉着脸喝口银耳汤,挥挥手“你们也下去吧。”秋雨几个才敢退下。
一个墨绿褙子的仆妇从碧纱橱后面转出来,是程妈妈,方才熏香来着。“六小姐胆子大了,讨了老爷欢心,便目中无人了。”
“何止胆子大了。”珍姐儿冷笑,“若她拿爹爹压我,我都不屑理她;她可倒好,东拉西扯振振有词,孔子的话都用上来了。”
程妈妈也觉得刺耳,“一套一套的,可显得她认识字。”
珍姐儿仰起头,望着头顶彩绘承尘喃喃,“于姨娘是个糊涂蛋,胆子比针尖儿还小,想不到....”
养出个媛姐儿来。
母亲在的时候,当众发作于姨娘母女,于姨娘唯唯诺诺,屁也不敢放一个;媛姐儿幼时眼泪汪汪地,大一些沉默寡言,话都不爱说。想不到,如今当面顶撞自己了。
“你发现没,媛姐儿现下,做事一套一套的。”先和自己拌嘴,之后要走,却不留把柄,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么一来,即使自己告诉父亲,父亲也说不出媛姐儿什么。珍姐儿冷冷地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程妈妈忙道:“六小姐日日跟着纪氏,学了那纪氏的狡诈阴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珍姐儿缓缓点头,忽然问“她在双翠阁,除了画画写字,就没干别的?”
这个问题把程妈妈难倒了,“您也知道,冬梅生孩子去了,绿芳几个是紫娟挑去的,嘴严的很,奴婢打听不出。”
珍姐儿皱眉,“菊香和胡富贵家的了?”
不提还好,一提两人程妈妈就沮丧得不行:“这两个倒是奴婢挑的,如今一个比一个滑头,说什么不敢泄露十五少爷的事,怕被撵出去。您听听!”
珍姐儿哼一声,“等....等着吧,左右有人整治她。”程妈妈附和“有她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