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爷爷的葬礼会做得妥当的。”
王凤嗫嚅了一阵,愁眉深锁道:“这是爷爷的最后一件大事,他生前是那样的人物,威名赫赫,子孙满堂,身后却只有关止一个男孙送行,还有几个被关在监牢里。这太——”
这太凄惨,太悲凉,太寒酸。
蓝宁在心里将王凤隐去的话说完。
王凤又说:“爷爷刚病的时候,还有人送花,后来庆国他们被送去北京,连送花的人都没了。”
这才是最严峻的现实。
人走茶凉,从来真理。当年的关家会做事、人面广、名声响,故而亲戚多朋友也多。如今情势急转直下,还有缠身的官司预示着未来日子里数不尽的麻烦,真真是个树倒猢狲散。
不能责怪严峻现实,蓝宁劝说自己先体谅这一份不得已的世情冷漠。
她握住王凤的手,下了一个保证:“妈妈,您太累了,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办。”
蓝宁讲完,安顿王凤入睡,出来路过关山原来的房间,邵雪瓯如今睡在里头,门半掩着,里头黑暗一片,邵雪瓯应该已经入睡。
蓝宁随手要把门关上,突然邵雪瓯说:“别关,这是家里,睡在家里我安心。宁宁,你也快去睡吧。”
蓝宁答应了一声,便将手缩了回来。
她回到关止的房间里,关止不在。她又去了关山的书房,关止果然坐在关山的书桌前,望着那紫砂茶壶发怔。
他对蓝宁歉然道:“你累了,谢谢你。”
他眉眼之间也有劳累,还有伤心,蓝宁不忍催促,她只嘱咐:“你也累了,早点睡。现在你可不能垮。”
关止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前,拥抱住她,力量大得快要让她窒息。
原来他这么伤心。
蓝宁也紧紧回抱住他,低唤:“关止。”
关止的声音埋在她的肩头:“小时候爷爷只会揍我,命令我,我对他的话一向不以为然。原来我错得离谱,从来没有想到过爷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蓝宁没有说话,只是同关止紧紧拥抱。
她在心里命令自己,需要强打十二万分的精神,帮助关止,乃至关家,一起越过这道坎。
连日来的照料病患,料理关山身后事,让蓝宁精神憔悴不少。王凤在邵雪瓯跟前讲了一句:“蓝宁性格沉实,是很好的。”让蓝宁百感交集。
蓝森同万丽银心疼女儿的劳累,自告奋勇到关家帮忙起关山身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