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不能正大光明的走,偷摸着离开也不行,会惹嫌疑上身。
他们变得被动,能做的就只有等。
盐城的事,不到半日便传至缰城,得知消息后,许言川写了两封信。
未到傍晚,岁景就收到了他的信,信上只有一个字,等。
许菱也收到了信,相较于岁景那边,许言川给她的信,内容多得多。
在信中,许言川骂了许菱一顿,说她胆子越来越大,偷钱就算了,还一文钱不给他留。而后,又在信中担心许菱,将该小心的事嘱咐了一遍,让她遇到困难,就找散布在各地的守月山庄的人。
在许菱看这封信的时候,几十里之外的守月山庄别院,许言川站在屋顶上,静静的望着天边的云。
被迫滞留盐城,岁景几人没什么玩耍的心情,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客栈,岁苍流去街上买了些瓜果蜜饯回来,四个人围着桌子吃,吃到傍晚,饱到他们吃不下饭,各自回屋躺着。
虽是睡不着,岁景也闭目养神,直至深夜,听到有人点跳过屋顶,她才睁开眼,从窗跃出,上屋顶去追,没追多久,那人便停下,转身向她行礼。
见是有求殿的人,岁景开口。
“发生了什么事?”
戴着黑狐面具的人立马回答。
“在追猎物。”
知道是有求殿接了生意,岁景怕自己一干扰,倒让人把猎物给跑丢,便想让他接着去追,忽又想起一问。
“富商?还是贪官?”
戴着黑狐面具的人摇头。
“是个夕族人。”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岁景对夕族没什么好感,昂了昂下颌。
“赶紧去追。”
戴着黑狐面具的人听了,转身一跃。
看他走远,岁景才回头,月色下,陵中道人也追了出来。
“小景儿,刚才的人是谁?”
岁景笑着走向陵中道人。
“一个朋友。”
陵中道人听了觉得有些可惜。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凶手。”
岁景摇头。
趁月色好,她跟陵中道人在屋顶上散起了步,慢悠悠的往客栈走。
岁苍流本快睡着,忽感觉到不舒服,拿起枕边的竹剑,寻着不适感走到了许菱的门口,竖起耳朵一听,听到里面有动静,他一脚将门踢开。
房间内,刚将许菱扛起的人吓了一跳,回头见被人发现,他只好先放下被迷晕的许菱。
岁苍流见眼前的人蒙着面,看不到对方的脸,只看到那双眼睛,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凭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确定对方就是花灯节那晚他看到的那个背影,至于这个人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见岁苍流拔出竹剑,蒙面人刚想笑,就看清竹剑上的暗红是血,是以没敢大气,严阵以待。
“你要是找死,我就好心成全!”
岁苍流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先一步动手,持剑刺去,用的是岁景教的杀招。
他知道这个蒙面人应该是早前就对许菱意图不轨,否则不会找到客栈里面来,这样的人留在世上是个祸害。
蒙面人见状,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出刀之际,一把粉末向岁苍流撒来。
岁苍流未来得及屏住呼吸,吸进了一口,整个人瞬间发软。
蒙面人扯下面巾,露出得意的笑容,握着弯刀上前,踢了瘫软在地的岁苍流一脚。
“蠢货,我要想跟你明刀明枪,会等到现在吗?”
举刀,他就要结果岁苍流。
这时,岁苍流忽伸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竹剑,裹了剑气,一剑刺进蒙面人的胸口,脸上带笑。
“没想到吧?老子被迷晕的次数多,有经验!装晕骗你!”
说完,岁苍流自己先愣了一下,这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被谁迷晕过。
但他现在顾不得想这么多,抽出剑后,又是一剑,划过蒙面人的脖子。
蒙面人倒下时瞪大了眼睛,似不相信他今日栽了,哐当一声倒下,不再动弹。
岁苍流走到床边,探了探许菱的鼻息。
这时,陵中道人闻到血腥,带着岁景疾步而来。
见了屋内情形,岁景看向岁苍流。
“他是谁?”
岁苍流走向岁景回答。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花灯节见过他,他刚才迷晕了许菱,想把许菱带走,我赶来发现,他还想杀我,我就把他杀了。”
岁景看着岁苍流,笑了一下。
“可以啊,都能杀人了。”
陵中道人挤到他二人中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得想想怎么处理他才行。”
岁苍流开口问。
“要不,把他埋了?”
岁景摇头,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不等天亮,岁苍流扛着尸体去了衙门,主动投案,承认自己杀了人,面对县衙的盘问,他说自己杀的是个采花大盗,被他撞见对方意图对一个姑娘不轨,他想救那姑娘,这采花大盗便要杀他,结果,他把采花大盗给反杀了。
为了印证岁苍流所说,县衙翻查了一遍,没有找到死者的户籍,也没搜到商旅凭证,甚至在朝廷的通缉画像中,也没寻到相似的人,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可疑。这时,县衙的师爷却脑中灵光一闪,把发生的两桩命案联系起来,去找了那青楼的老鸨等人前来认人。结果,歪打正着,老鸨们认出死的这个蒙面人,就是那晚死的那个青楼姑娘接待的最后一个客人。
案子就此明显,是这个蒙面人,也就是这个采花大盗杀了那个青楼女子。
这个结果,就连出主意的岁景也没有想到。
她原本的意思,是借采花贼混淆一下官府的视线,好让他们可以脱身,没想到竟帮衙门破了案。
因杀的是该死之人,岁苍流被关押了半日后,无罪释放。
岁景四人在客栈庆祝了一翻。
许菱知道是岁苍流救了他,一双眼睛便在他身上,舍不得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