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良心？你凭什么说我没良心？”
“你说你咋没良心？从出生就在姥姥家，懂事了跑你二姑家培养感情去了，让你去姥姥家过个年，你看看你那个样子，说自己跟姥家没感情。你能说这话吗？”妈妈指责她。
“你少在我面前说我二姑的不是，你不配，不配。从小你就不管我，是你们不愿意管我才把我送我姑家去的。我二姑照顾我这么多年，你呢？你连个像样的饭都不会做。”肖笛听见妈妈在说自己的二姑二姑夫，一下点燃了心里的火药桶。
“那我饿着你了？给你做了你不是不吃吗？”
“你那也叫做饭？天天煮粥，我爸不在家你就煮粥。你除了煮粥还会做啥？”
“你眼瞎了你，我好好看看去，我给你蒸的鸡蛋糕。”
“是，什么省事你做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买的馒头，还焖米饭蒸鸡蛋糕，你咋想的。我怎么会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
“你说啥呢？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我为什么会是你的孩子，生了我却不养我，不是把我扔这家就是放那家。把我放我二姑家那么多年，我和姥姥感情不深你就说我没良心，对呀，我就是没良心，如果能选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未出生！”
妈妈突然从床上下来，举起家里的大铁凳子嘴里骂着“你个混蛋，我打死你得了。”就要砸向她。肖笛看到了吓了一跳，这一凳子要是砸到她头上就算砸不死，恐怕她这辈子也废了。急中生智的她紧忙拦住她，大喊“妈，你干嘛？你疯了吧！”妈妈突然恢复了理智，放下凳子，狠狠扇了肖笛两个巴掌，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是妈妈第一次打她，肖笛被吓懵了，她竟然把妈妈给气哭了，她很自责也很后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试图把妈妈扶起来，可是妈妈似乎情绪完全崩溃了，根本就不理肖笛。此时的肖笛也完全崩溃，她跪在地上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我是混蛋，我没良心，我不是人。”打完自己还把头使劲地往墙上撞，连着撞了很多下，可是她完全感觉不到疼，好像那不是她的头而是别人的。妈妈不知道她的孩子竟会如此极端，坐起身来一把拦下她，嘴里喊着“你傻啊你，那不疼吗？”
肖笛被妈妈的大喊声从痛苦中拉了回来，冷冷地说“不疼，没有感觉。”
“混蛋玩意儿，头撞坏了咋办。”妈妈用手摸摸肖笛的额头“都起包了，你个混蛋孩子。”
肖笛躺在地上，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拿起手边的大呼啦圈一下一下地砸自己的头，“死了才好呢，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没良心了，我爸也不会说我啥也不是了，我也就再也不用承受这些了。”
妈妈感觉到肖笛的心理出了严重问题，叹了口气，看着肖笛说：“你有啥不痛快的，都说出来吧。别憋着了，憋出病来怎么办？”
肖笛流下眼泪，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下一下地砸自己的额头，用身体的疼来缓解心里的痛，“我的感受重要吗？你们在乎过吗？你们真的会在乎吗？”
妈妈拿走她手里的呼啦圈，陪着她躺在地板上“你说吧，妈妈听着呢。”
肖笛眼泪横流“妈妈，你和我爸爸真的觉得我啥也不是吗？觉得我谁也不如吗？”
“我和你爸从没有这么想过，那都是气话。”
“你们觉得那只是气话，可是你们知道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从小因为身体上的原因我就被别人瞧不起看不上，即使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却依然做不到别人轻松就能做到的事。就算我很努力，可我还是要被别人甚至是被自己的亲人嘲笑讽刺，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我很难受。我的二姑和二姑夫是唯一对我好，愿意帮助我的人，即使你们我的亲爸亲妈都没有做到她们那般。我不明白，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他们不好，为什么？你和我爸有什么资格去说啊！当我和二姑她们抱怨你们的时候，二姑她们一直都告诉我，说你和我爸不容易，要我多理解你们，不该埋怨你们。可你们呢？你们说了她们什么？你让我怎么不生气，怎么不和你们急。我真不明白，到底是我没良心还是你们没良心啊！”肖笛痛苦地说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撕开了。
“妈妈明白了，是爸爸妈妈不对，孩儿不生气了好吗？”妈妈转过身紧紧搂着肖笛哄着她。
肖笛坐了起来看着妈妈，“妈，你和我爸就真的觉得我差劲吗？觉得我不如别人家的孩子吗？天天非要拿我和别的孩子比，甚至拿我和沐筱苒去比。妈妈，我是你和我爸生的，我是你们的孩子，外人看不起我，瞧不起我也就罢了，他们并不了解我。可是你们，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啊，连你们都瞧不起看不上我，那就更别说别人了。好吧，你们既然看不上我，我认了，我认了还不行吗？我自己看得上我自己总可以吧。你总不能让我自己都看不上我自己吧，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和我爸不如再去生一个完全健康的，符合你们心意的。不止这样，你竟然还天天说我没良心，你好好用心想一想，我从小到大的所作所为，到底哪里让你觉得我没良心了？”
“那你为啥上次不肯在姥姥家过年呢？”妈妈质问
肖笛看着妈妈认真地说：“妈，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尤其是我最亲的人。若是冤枉我，那我干脆就把这件事情做实，我也绝不受这冤枉。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至少我心里不会觉得委屈。”
妈妈抱着她“好了孩儿，妈妈都明白了，妈妈再也不会冤枉你了，也再也不让你爸拿你和别人比了，好吗？我们和好吧。妈妈有错，都改，行吗？”
肖笛抱着妈妈，大声地哭了出来。
“那你答应妈妈，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行吗？伤害自己难道不疼吗？”
“我心里上的痛早就盖过了身体上的了，我感觉不到疼。”
妈妈哄着肖笛，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孩子性子如此刚烈更加后悔自己差点逼疯了她，甚至差点儿逼死了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对爸爸说了白天发生的事，爸爸也很是吃惊，若有所思地说：“这孩子太随咱俩了。”
周末时候，妈妈把她带去了贾姨家，贾姨一见到她就问：“那往墙上撞不疼吗？傻孩子。把头撞坏咋办啊！”
“不疼。”
“你不疼，你妈得多心疼啊，你可是你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以后可不能做傻事了昂。”
“你听你贾姨说的了吗？混球子。”
肖笛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真庆幸自己家是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