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色。
“主公又做噩梦了?”他把灯烛搁在案上。
烛光下萧暥脸色苍白,骨节突兀的手攥紧了衾被又松开,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谢映之提起。
谢映之前日的谋划面面俱到。可是他不想让魏西陵进京,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魏西陵如果称帝,那么他以前为这国家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标上明确的目的性,功利性。斯人皎皎,却无端染上泥尘。
更何况魏西陵为人磊落,他不想看到他在这勾心斗角的朝廷里,和那些心机叵测、老奸巨猾的朝臣们周旋。
私心里,他想把那人一直留在江南。留在杏花烟雨中,不要来这北国的霜雪之地。
萧暥道:“西陵无心于帝位,我不想强人所难。”
谢映之似是知道他这个反应,道:“让魏将军称帝,不仅是为天下有一明君,也是为了主公。”
他注视着萧暥,眼中有恻怜之意:“你可知,你不能再损耗下去了。”
萧暥明白,魏西陵如果成为帝王,自己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
今后哪怕是在朝堂的波诡云谲中,他们也可以并肩作战,君臣一心。无论什么流言蜚语,暗箭中伤,都无法撼动他们之间的信任。君知臣,臣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