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冷风横扫,风雪漫卷, 呼啸的风发出了野兽般的尖啸之声, 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几分。圆桌已经被人撤下去了,下人们动作迅速, 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堂屋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按理来说, 若是谢沉出面, 没有要不到回人的道理。
长宁也还等在外头,这会正抱着品哥儿逗弄, 宋殊眠在一旁安慰着明氏。
谢琼婴坐在椅上,看着屋外的大雪,心里头却是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谢沉那边很快便赶到了都察院的衙门,发现徐彦舟已经在外头等着他了。
上回婚宴,徐彦舟和谢琼婴闹得不愉快,谢沉自然知晓。这会见他在外头等他,心中难免几番猜测,莫不是徐彦舟这人故意给他们穿小鞋,来报复谢家?
谢沉下了马车,走到徐彦舟的面前,他沉声问道:“是你抓的青良?”
他语气有些不善,先前他还有些欣赏徐彦舟此人的才能和气度,年纪轻轻坐到了正四品官的位置,达到寻常人一生难以企及的位置,自然是不简单,然而他若是为了故意报复谢琼婴而抓了谢家人的话......那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徐彦舟知道谢沉在想什么,二人进了衙门里头,今日是除夕夜,都察院里头没什么人,这会只有二人走在回廊之下。
徐彦舟穿着一件白色直缀长襟,外头裹着一件白裘,他道:“是谢郎中他渎职了。”
谢沉万万没有想到是此等缘故,他显然不信,“渎职?你们说他渎职就渎职了,他如今代表户部在江南监察清丈田地一事,怎么就被你们抓到了都察院里头?”
徐彦舟道:“他是被户科都给事赵承恩检举,根据呈上来的证物来看,确实是犯了错,方回了京都,就叫人拿了。”
谢琼霖这人老实,谢沉不明白他能犯什么错叫人抓了,但是被户科的人检举,那想来是不简单。户科独立于户部之外,负责监察诸司,可以监督百官,弹劾百官,户科的人监察户部的人是天经地义,若是叫他们抓到了把柄,那多半是真的了。
他问道:“可问青良犯的什么错?”
徐彦舟道:“户部派遣郎中去江南是为了督促底下的官员好好办事,莫要收了别人的贿赂便开始瞎测谎报,到时候若是耽误了新政,才是大事。谢郎中去了快有两月,虽人还未回京都,但最后丈量土地的册子就已经先回来了。册子先递到了户科抄送了一份检查,这些数值乍一看没什么不对。但,若是细细看去,便能发现其中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