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宗主昨日刚去过,今日避轻台上坐镇的是万俟庄主和翟座主。”
坐着的人不再问话了,拿起茶盏浅浅喝了一口茶。
胜冰紧张死了,大气也不敢出。
谁能想到窝在镜花水榭里十来日不露面、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的朝玄茗之一出门就到了他们这里来?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如果他眼没瞎的话,从首幕仪式上便可确认这人的身份了,这人落难的时候跟他家宗主有一段那什么不可说的故事,第一时间来找他家宗主说不定是旧情难忘,也不枉他家宗主为他消沉数月的一片痴心了哈哈……
想是这么想,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如果这人还是那个小渊奴,胜冰一定上前亲切的关怀一番问他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关怀问候之后说不定还能嬉笑打闹起来,可他不是了……胜冰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大着胆子看了过去。
眼前这人与他在六年前的群英会时见到的倒是很像,玉带金冠,玄衣黑袍,衣上凤凰盘旋飞天,额间凤纹灼灼如火,从发丝到脚尖无一处不精致,通身尊贵逼人,只是坐在那里,就透着一股子让人不敢直视的王霸之气,胜冰没敢仔细看他的脸,目光落在他胸前衣襟的浴火凤凰上,心里百转千回,回忆着自己总共说过多少次他的坏话,又被他本人听去了多少……越回忆越绝望,依照这人过往残虐无情的报复手段来看,他有十条小命都不够给人家出气的。
“我还挺喜欢这只鸟的,”见他的小眼神总往自己衣袍上跑,朝玄茗之轻轻笑了一声,“就冲他必须浴火才能重生的宿命。”
……“那朝玄茗之天天张扬的尾巴在天上翘着,跟只花孔雀一样,哦他不是孔雀是凤凰,反正就是只鸟!”……
“咔”的一声,胜冰心里绷着的弦断了,想到自己曾经的这段吐槽他很想立马跪下去磕头道歉,但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斮行盟宗的人,不能让斮行盟宗太丢份儿,因此只是拱手垂头道:“朝玄宗主说的是,凤凰乃百鸟之王,尊贵无匹,脾性坚韧,小人也很喜欢。”
朝玄茗之:“比之斮行盟宗的苍雪凶兽又如何?”
“这个……”胜冰开始绞尽脑汁,在他心里当然是苍雪凶兽最威武霸气,但他不能这么说,他得既赞美了浴火凤凰又抬举着苍雪凶兽,不能得罪凤凰天都但也绝对不能贬低自家,这可不好把握分寸,正当他斟酌了半天将要出口时就听朝玄茗之道:“何必紧张成这副模样?算了,不难为你了。”
说着,又笑了一下,是忍俊不禁的那种。
这笑声可太好听了,怪不得有人说朝玄宗主浑身上下都是蛊,总有一点能勾到你……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悟的胜冰头一次领会到了,他抬起头来道:“让朝玄宗主见笑了。”
这一抬头不当紧,胜冰看清了朝玄茗之的脸,顿时惊艳了……
艹!长得真他/妈好看啊!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谁说他长得娘们唧唧的?哦是我自己,自己以前真是瞎眼了,朝玄宗主一点也不娘!这明明是天工造物、精心雕琢过的容颜啊……他家宗主真有眼光!
这可真是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哪儿哪儿看着都讨厌,突然换个心情后再看突然觉得人家哪儿哪儿都不错了。
唯有一点奇怪……这张俊美的脸上罩着一片面具,之所以说一片,是因为那面具只有婴儿手掌大小,形状如一片叶子,挂在鼻梁上遮住了他左边的小半张脸……胜冰立时想到他是为了遮什么,那个渊奴印记,奇怪,以他现在的能力,有的是办法去掉疤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