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一头雾水地看着袁牧,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见过自己一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江州在京畿路提点刑狱司的管辖范围内,太平县距离提刑司也不算远,自己那会儿是江州府的司理,为了各处的刑案,这里转一转,那里走一走,都是常事,若是在哪里被袁牧撞见过实在是不稀奇。
不过就是因为不稀奇,现在看他这个奇怪的反应才让人更感疑惑。
“大人是在哪里见过我?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慕流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一点也没有想出在哪里见过袁牧,猜测他应该是便服私访时暗中瞧见过自己,否则以他的身份或者官职,恐怕很难在衙门里面那么低调的出出进进吧!
慕流云忍不住迅速反思了一遍自己平日里的言行举动,自认为并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实在是猜不出袁牧究竟怎么发现自己女儿身这个秘密的。
说他目光如炬这倒也不是纯粹的拍马屁,只是单纯眼光毒辣的话,不用这么……尴尬吧?
袁牧摸了摸鼻子,说话声音比平日里略微压低了几分:“你之前曾遭遇过一群山匪,全凭一副好口才,为自己争取了脱身的机会。”
慕流云一愣,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次她也是在帮江州下辖的南顺县收拾一个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的烂摊子,刚好就在南顺县和西泗县的交界处,回去的时候实在是累了,就想抄一条近路,给自己省点力气,没想到正好在林子里撞见了几个山匪。
慕流云那天没穿官服,还算运气不错,不然那场面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毕竟作为官府的人,她遇到山匪没个表示也不合适。
山贼那边也是一样,和官府的人撞了个正着,对方又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司理,他们要是没有什么反应也同样说不过去。
对方是一伙人,慕流云是一个人,谁的胜算大这种事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相比之下,穿着便服,看着就是一个瘦弱公子哥儿的慕流云,反而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那几个山匪看她是从南顺县往西泗县方向去的,又看她那一身衣服从布料到做工都很考究,人又生得白白嫩嫩的,立刻就把慕流云当成了西泗县富户家里头的小公子,二话不说将她捆了双手,逼问她家中情况,想要去勒索一些钱财。
慕流云知道自己寡不敌众,稳住对方,确保自己没有性命之虞才是首要的事,当即将错就错,信口编造了一套家境情况,谎称自己是喝醉了酒脑袋不清醒,与狐朋狗友打赌,才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去的,天亮了也醒酒了,赶忙想回去,没想到就被绑在了这里。
她对几个山匪声称自己是家中一棵独苗,只要别动自己,爹娘多少赎金都愿意出,但是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怕是爹娘就只剩下恨不得鱼死网破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