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我也都很清楚,在先帝驾崩前后,一直到前几年,各处各地所谓的匪患始终不能铲除干净,这个过程中还伴随着矿藏被盗挖盗运,还有我们在玉邕县遇到过的猿猴放迷烟,掳劫来往商旅财物的恶行。
也正是通过了那一次的事情,才让我们发现,原来这些事情背后都有蛮族人的踪影。
那么这一次,佘州一带、尤其以翊岭县为最严重,时隔这么久,又重新出现了井水变成酒红色,还有来路不明的外乡人突然想要高价收买一片无人开采的山头。
诸如此类, 种种迹象, 容不得我们不做出必要的联想。”
“那孙书成那边呢?”慕流云听了连连点头,若是此地井水变成血红色的事情真的如他们之前的猜测那般, 与蛮族有关联, 那的确不能轻忽,一定得谨慎处理才行,可是另外的一边也同样是十分让人头痛的,也不能大意。
本来以为这一次带的人手应该是够用的,怎么也不至于搞得好像在玉邕县那时候一样的窘迫,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地方遇到的棘手情况居然还不止一个源头!
“我已经叫人回提刑司去安排了。”袁牧示意她不用担心,“孙书成被我们逮到了,虽然迫于自保,他对咱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有人如何教唆他这件事和盘托出,但是那个教唆他做这件事的人未必和他一样不设防。
我担心向他卖药的那个人,并不是这个计划当中唯一的上一环,而这上一环如此关键,身边也未必没有其他耳目,咱们若是轻举妄动,直截了当的就揪着孙书成去顺腾摸瓜,搞不好只能扯到一段藤,瓜却根本连边都沾不到。
此事重大, 并不比疑似蛮族作祟的另外一边更让人放心, 更要隐秘而为,比起从外部攻破,我更倾向于从内部摸清楚到底谁才是我们要找的瓜。”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什么自上而下,什么逆天而行,这话说得如此直白,又肯亏着银子也得将那些可以搅得人心惶惶的毒药解药卖给孙书成这一类人,让他们出去兴风作浪,有这样的怨气,能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来的人能是谁,我都猜得到,你不可能猜不到。”
“我能猜到,只是光凭猜到没有用,你没有抓住实证,就坐实不了任何事情。”袁牧缓缓叹了一口气,“更何况我现在要的不止是坐实谁的罪状,而是弄清楚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为了达到目的又都进行过哪些布置安排。”
沈傜在一旁听着觉得一头雾水,但是慕流云和袁牧的话里面,她又分明能够听懂只言片语,听得懂的部分,让她觉得有些隐隐心惊,扭头看看一旁的袁乙,见袁乙一脸平静。
“你明白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吗?”她小声问袁乙。
袁乙摇摇头:“不全明白。现在能听明白的,是爷信得过我,不用避讳着我,听不明白的是眼下还不需要我明白,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爷自然就吩咐了。”
沈傜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你这话叫我爹听着,我爹得嫉妒死袁大人!他平生最钦佩的就是你这种有节有度有忠有义,另外还有一身好功夫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