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七百年了，现在是一千年后的时代，欢迎来到天命计划。”
“上面说你以前有癫病，一直以为自己活在什么21世纪，特意让我这么说。”
剥落的墙皮生长着大片的霉斑，稀薄的光线从倒三角的窗户透进室内，嘎吱作响的木床躺着个病怏怏的青年。
子都捂着头爬起来，趴到床边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反倒是墙角有几只肥硕的灰鼠吓得窜到屋外。
先前说话的少女站在门边，正抱着一本泛黄的古书翻阅，斜倚着摇摇欲坠的门框，眉心绘着朱红的花钿，泛黄的阳光照在白皙的脸颊，恍如蒙上一层薄纱。
“……你是谁？我不是应该在精神病院吗？”
子都只觉头疼欲裂，全身都酸软无比，提不起半分力气。
他分明记得，自己应该在病房里，被束缚住四肢，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为什么一觉醒来会来到这里？
而且头也疼得厉害，竟然有些记不清以前的身份。
“精神病院是什么？”
少女合上书，有些稀奇的抬起头：“也是治病的地方吗？”
“是治脑子的。”子都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手腕居然缠着两张黑色的符，边缘勒进肉里。
“真稀罕，被春神诞下的人竟然还能记事，我还以为你什么也不知道，那样我还能给你起个名字。”
她抱着书稍稍叹气：“我叫含光，上面派我来把你带回去。”
“子都。”子都抬起手，指了指手腕，“这符纸是做什么的？”
“镇厄伐罪，用来镇压你的先天之力，免得你一醒过来就到处大开杀戒。”
“……我一个精神病能有什么攻击性，随便来两个护工都能把我按住。”
“那可不见得，我刚见你的时候，你可是凶得很，差点打死我。”
含光抱着泛黄的古书，背过身悄悄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肉笑皮却不笑，皮肉分离。
子都低头打量自己，发现熟悉的病号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脚上还穿着双布鞋。
他走到门边，愣愣的看着远方的一切，在一轮猩红如血囊的太阳照耀下，是崎岖不平的疮痍大地，处处可见深达十几米的沟壑与高耸如小山的丘陵。
而在这些沟壑与丘陵之间，竟然还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栋栋破败的建筑，像是早已废弃的独栋民居，有些连墙体都已经破碎，只剩下零碎的砖瓦。
远方总有几声凄厉的嘶鸣，像是猿猴悲泣，又像是婴孩啼哭。
“这…这是什么？”子都忍不住兴奋的发抖。
怎么也没想过，穿越这种事居然会出现在他这种人身上。
含光侧过脸瞥了一眼，不以为意，“不都是很常见的景色吗？”
子都没有回话，他只觉得脑子昏沉无比，记忆也断断续续。
难不成穿越还会伤到脑子吗？
“第三次世界大战打了三百多年？是谁让你把我带回去？”
子都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苏醒时对方说过的话，目光牢牢的盯着她红艳如血的眼睛，要从中窥见真相。
可含光眨眨眼，眉宇间充斥着疑惑：“我不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呢。”
子都呼吸一滞，觉得对方这一刻的眼神简直清澈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