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整个人僵住。
这段日子以来,裴元瑾和傅希言都对混阳丹的事置若罔闻,显然有意回避。可是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躲避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问题更加复杂,她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当缩头乌龟而置之不理。
虞素环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逼你们,但有人会逼你们。你好好想想吧。”
傅希言说:“有想的余地吗?”
虞素环道:“事关储仙宫未来,少主亦无可反对。”
傅希言:“……”
他恍恍惚惚地走出凉亭,突然听虞素环喊了声“少主”,一回头,就看到裴元瑾坐在凉亭上方,也不知来了多久,听了多久。
天这么黑,双方距离这么远,傅希言偏偏不敢看他。
裴元瑾从亭上跳下来,问虞素环:“有谭不拘的下落吗?”
虞素环道:“还没有。”
裴元瑾眸光微沉:“寿南山到哪儿?”
“应该快到镐京了。”
“嗯。”
裴元瑾迤迤然走过,似乎并不将他与虞素环在凉亭的对话放在心上,可傅希言不得不想。如果没有那次误服,他或许无法成就如今的傅希言,但裴元瑾必然是更强大的裴少主。
自己的何其有幸,却是他人的何其无辜。
“能把药效从血液里逼出来吗?”
曾经,用血液炼药是他最恐惧的事,如今却冲动开口。
裴元瑾驻步,虞素环正要开口,被他抬手制止。
他走回傅希言面前,低头问:“你愿意抽血?不怕被抽干吗?”
“血液有再生能力,我们可以一个月抽一点点,慢慢来。”
“血液无用,药效融入真气,要炼也要炼真元。”
傅希言脸色刷白。
炼真元不会死,但从此以后,他便真正与武道无关了。
他不是真正的圣人,舍己为人的事前世冲动过一次,付出的代价惨重。这一次,有了犹豫的时间,便更为艰难。可是话赶话地说到这份上,好似背景音都准备好烘托“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氛,自己要是不牺牲,有点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