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学来听听。”
“好。《素书.安礼第六》,怨在不舍小过,患在不豫定谋...”罗廷玺问之愕然一呆,扭头看了柳姑一眼,女童却径直背了下去,“福在积善,祸在积恶;饥在贱农,寒在惰织...”
“好,小艾还需日益勤学,多学些本事。”
“是,爷爷。”小艾微笑答道。
罗廷玺扭头冲着柳姑道:“多谢柳姑费心教导。”
柳姑惶恐跪倒,“教主何出此言,属下受教主大恩,无以为报,能为教主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既如此,我还有一事想请柳姑去办。”
“教主但请吩咐,柳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何干言请。”柳姑愈发惶惑,拜服在地,不敢仰面。
“我想请你带着小艾,即刻启程,去往江南,我在那里留了些基业,你们日后且留在那边罢,你将你的本事都教给她,不要让她受人欺辱。”
柳姑闻言,猛然抬头,见罗廷玺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艾是我罗家最后一点血脉,想我罗家先祖罗文素,追随明王,反元建宋,被小明王封为平章政事,却遭了朱重八的毒手,屠我教民,杀我亲族,我罗家与他朱家势不两立,故此世代反明,可每每功败垂成,我只道是他朱家气数未尽,时机未到,所以隐忍蛰伏,现下终于等到一个时机,但命运难测,故做此安排,为我罗家保留这点骨血。”
罗廷玺从怀中摸出一物,举在半空,只见光华满室,流光飞舞,是一枚玉戒,上刻一朵五瓣莲花,五瓣五色,玄白青黄红。
柳姑见之大惊,“这这,这是五彩玉莲戒。”
“正是,此乃天下白莲唯一圣物,白莲教众见之必从号令,如有不从,视为叛教,天下白莲共诛之。今日我将五彩玉莲戒赠予小艾,从此她便是白莲圣女,受天下白莲礼拜。但她尚在总角之龄,你可先代为保管,待她行了笄礼,你再还给她。”说完将宝戒递了过去。
柳姑战战兢兢地双手接过,纳头三拜,这才收入怀中。
“小艾此去,要听柳姑的话,跟着柳姑好好学本事。”
“小艾省得,跟柳姑学本领,以后帮爷爷做事。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爷爷呢?”小艾倒是没想太多,是而问道。
罗廷玺一时语塞,半晌才悠悠叹道:“这边事了,爷爷自然会去寻你们,到时候就能见着了。”
柳姑知道,此去再难相见,感念其恩,已是泪流满面,啜泣无声。
罗廷玺见时辰不早,担心有变,催促道:“这便起身罢,不要耽搁,一路不要显露身份,直去江南,我已经替你们安顿好了。以后隐姓埋名,不要向外人透露身份,如果大势不可为,就安心做个平民百姓,给她寻个夫婿,安心过日子罢,不要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了。”
“是,谨遵教主吩咐。”说罢,牵起罗小艾的手,双双跪倒在地,给罗廷玺磕了几个头,含泪拜别,后门外一辆马车载着她们,向南而去。
罗廷玺看着天边渐渐泛白,仰天微微一笑,他一生杀伐果断,纵横四海,我行我素,就只这点牵挂于心,送走了她,算是了却了心下最后一点挂念,此后不管是刀山火海、血雨腥风,都能一笑置之。他吩咐一声:“来人,传令各分坛坛主、舵主,今夜亥时,去往总坛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