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面打滚,我穿过画境清晰的画面一路走去。
自虞欢罩着面纱赶至藏欢楼一曲琴音招来百雀蹁跹,到洞房花独守空房怔怔望着窗外大亮;自她被砍伤手腕鲜血蔓延一地,到宿引端着水饺陪她守夜赏绚灿烟花;自她被毁掉面皮剜掉双目,到她冷着一双眉眼一把化心剑刺进白萧煌胸膛;自她被宿引牵手至山庄灵堂,到双目被白绸所覆静听江水之上被抽掉龙筋的凄厉龙吟声……这些急速略过我眼前的画面,我竟再没一丝勇气去细细端看,我在一片恍惚朦胧中行至画境尽头。
出了画境后,肥肥便一步三滚去寻吃的。
入眼处是虞欢立在浩淼江岸白玉石栏中央衣袂飘飘的身姿。白玉栏杆的青石板路尽头缓缓走来一抹挺拔墨色。
栏杆另一端,黄蜂妖赶着一辆挂满铜铃铛的青铜马车叮叮当当停了下来,他挥舞下手中银鞭,呼喊道:“宿引太子,我在这里。”
与栏杆遥遥相对的宿引听到呼喊,略微加快了脚程走向青铜马车。他略过静默在白玉栏杆边的虞欢,继续走向前。虞欢的眸子却随着那道墨色身影缓缓游移。
倏然,她半隐在领间的淡金色鳞片闪出微微光亮,几步之遥的宿引微微躬下身子,一只手掌猛地抵住心口。
虞欢快步走过去,“你还好么?”她问。
宿引将身子直了直,浅浅将对方望一眼,摇摇头道:“谢姑娘关心,再下没事。”言罢便继续向青铜马车行去。
虞欢僵直着身子望着那道墨色身影上了马车。
“走吧。”他吩咐道。车帘垂下来,将墨色身影遮挡得再也看不见。黄蜂妖银鞭一挥,驾着青铜马车远去,马蹄声铜铃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江岸尽头。
服了‘浮生一梦’的宿引果真将虞欢忘得彻底,天宫送来的丹药质量果真上品。
“他去哪了?”我走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