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面色一半映在夜明珠柔波荡漾的光晕之间,一半隐在灰暗朦胧之下。他步调略缓,山风将他素色僧袍吹得柔软,此人气质却透着一股清冷萧瑟之意。
来人双手拢个佛礼,“迟慧师弟因护贫僧心切才道出诳语,望上仙宽容。”言罢,一双眸子望过来,浓郁剑眉下,眸间盈出的流光清韵竟将夜明珠逼得逊色几分,而他唇角的苍白为这张面皮更添清隽而已。
这迟渊大师英俊得让人心跳窒息,生得如此精致面皮多不容易啊,可惜入错了行当了和尚,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张好资源。
青石旁侧的迟慧主持面露一丝尴尬忧虑,迟渊大师递个眼色过去,住持便施个佛礼退了下去。
悬空谷入云高台之上,迟墨大师一袭浅灰僧袍随风摇曳,他眺望远处夜色幽寂,不言不语,眸中竟无一丝波澜。
“不该说点什么嘛。”步生花打破诡异静谧。
迟渊微垂着长密羽睫,轻轻抬臂施着佛礼,“阿弥陀佛,说与不说没甚分别,而小僧心意已明,并非说与不说便能更改。”
我从这颇显佛境的一段话中听出这迟渊大师平静表象之下隐藏着深深的执念。
步生花向迟渊久久凝视的暗沉夜色望去,“大师既心意已明,心意为何?”
迟渊平静凝眸处划过似有若无暗淡之色,默了半响,才道:“不说也罢。”
步生花侧身望着对方,语气平缓,“若有需要,本仙可尽力帮衬,大师乃佛祖座下妙禅子转世,修行千年想必知晓有时一念之差会将一生影响到何种地步,少走险地弯路于大师于修行于佛教苍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迟渊终于将眸光凝视到步生花身上,顿了片刻,却道:“诸仙神佛,没有一个能帮得了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