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红日落于寒鸦屏风上,浅搁了羊毫墨笔,南音转眸过来。
梨花门口的暖晕中,徐徐走来身着水袖长衫的欣长女子,褪去稚嫩的面颊,水眸烟眉间隐着淡淡英气。女子长发及腰,耳后却垂着看似有些稚嫩的麻花小辫子。
她离他五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他静静凝视她片刻,抬步靠近,穿堂风盈满纯白衣袖。没甚起伏的语调,“不是不准你再踏入无心岛半步么,当本岛主的话是儿戏么?”
珠帘善却有一瞬错愕,她如今的样子他竟能一眼认出。
从师父的态度来看,应是对她如今的样子没甚兴趣。她压抑了心里的苦涩失落,轻声喊了声师父。
南音不曾回应,只背过身去。珠帘善默然跪地,喉中哽咽了片刻才道:“师父答应过善儿此生只收善儿一个徒弟,难道师父忘了么?”
“你走是不走?”
“不走。”她抓住他的手臂,“师父,善儿很想师父,求师父不要再行收徒,善儿会一直陪着师……”她倏然间松了松拽着她手臂的力道,“倘若师父真要另收徒弟,只求师父一月之后再举行收徒大典。如今善儿不再求什么,只求留在师父身边,就一个月。”
南音垂了长睫,稍稍侧眸瞥她一眼。
那双水眸里满是哀求,声音亦带了呜咽,“师父,就一个月,就一个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