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陈玄阳眼神呆滞,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妄。
这是梦,也是醒不过来的现实。
红颜心中藏,封剑天道山。
他,成仙了。
……
阳光透过纸窗格子,照射存放灵宝法器的储藏间。
细小尘埃在光线中飞舞,显得静谧而安详。
身穿麻布长衫的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尘埃翻飞的阳光里,嘴角溢出的鲜血半融未干。
须臾,眼里渗出黑色血液,顺着脸颊流到下巴。
木梁上垂下的银斑大蜘蛛,八足轻巧落在少年肩头。
口器中的钳子探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季明对蓝星的最后印象,是一盏手术台上的明晃晃的大圆灯。
再恢复意识,只听得耳边轻响,不由转头望去。
铃铛大小的银斑大蜘蛛趴在肩头,绒毛密布的吸管正攫取他脸颊上的黑色血液。
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他心跳加速,险些惊叫出声。
强行压住慌乱,缓慢抬起右手。悬空蓄力,拍死贪婪瘆人的银斑大蜘蛛。
黑色血液四溢而出,染黑了粗劣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脖颈。
“真晦气!”季明低声吐槽。
音色与平时听到的不同。
一阵后知后觉的剧痛,伴随强烈眩晕,犹如滔天巨浪席卷。
意识模糊,视野里出现重影。
长满老茧的双手抓住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肌肉剧烈颤抖。
脸颊上的黑色血液倒流,与黑白分明的眼球融合。
记忆被覆盖剥夺,仿佛有数千根银针刺穿了头皮。
季明无意识地发出痛苦呻吟。
不受控制地倒下,在方形地砖上打滚。
痛苦来得毫无征兆,抽离时也没有任何预警。
他不记得自己原来是谁,只记得那些从小到大练习的武术。
现在他叫陈玄阳。
来自梨花岛的孤儿,现玲珑当铺小伙计。
陈玄阳气喘吁吁地看向右手,黑色鲜血犹如泉水般涌出,顺着指缝向下淌。
余光瞥见木箱上趴着一只丑陋的小怪兽,青色花纹皮肤,小手拍打着箱子,发出瘆人的小孩哭声。
陈玄阳抬手抹去右手上渗出的黑血。
血流依旧如泉涌。
脚下的地面已经部分变成了黑色。
北墙上挂着一幅阴森恐怖的画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条没有鳞片的猩红大蛇,盘踞在尸山血海之上,吐出殷红的信子。
它的双眸状若银针,凝望着陈玄阳渗出黑血的右手。
整幅画的猩红色调,似乎是用鲜血染就,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氛围。
陈玄阳盯着它看了一阵,汗毛倒竖,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窸窣之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铃铛大小的银斑大蜘蛛,从储藏间各个角落爬出,银黑色潮水般向他涌来。
头皮因密集恐惧症而发麻,不由发出一声惊恐尖叫。
身宽体胖,手里喜欢把玩两颗核桃的陈掌柜恰巧在后院。
走到储藏间窗前,通过特地留下的瞭望洞看向里边的情况。
陈玄阳以一种僵硬的姿势抬着右手,身体轻微颤抖,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陈掌柜叹息着嘀咕一句:“又犯病了。”
袍袖中取出红绸封口的小净瓶,推开储藏间的木门,立时有浓厚灰尘扑面而来。
挥舞袍袖,扇走面前灰尘,大声呼唤陈玄阳。
陈玄阳听到一声狠厉咆哮,赶忙转身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