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到,她随便随便找了个角落一窝,眼皮越来越重,像是灌了铅。
陆景淮进门时看到墙角处窝着一个白色的小团子,他把动作放轻,凑近了点看着她。
栗色的头发垂下来两绺,脑袋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往下跑。
陆景淮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在她面前。
大掌稳稳托住她的下巴。
突然间有了支撑,顾晓黎几不可闻地哼唧了两声,下意识蹭了蹭。
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贴着手心,有些泛痒。
陆景淮把头发顺到她肩后,顾晓黎整张脸暴露在他面前。
睡颜乖巧又安静。
小猫一样可爱。
纱帘被风卷到窗子外面,薄纱在空中肆意飞舞,偶尔刮过窗框,沙沙作响。
阳光给两个人身上镀了层柔黄色的光。
睡梦中的人像是不满刺眼的光,动了动脑袋。
柔软的唇磨蹭着手心。
陆景淮指尖颤了一下,过电般的感觉一路爬到心尖。
酥酥麻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纱帘又被风送了进来,顾晓黎身子抖了下,伸了个懒腰。
眼睛睁开的刹那,她看到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并且那张脸离她非常非常近。
顾晓黎一个激灵,瞌睡瞬间跑了大半。
陆景淮的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见人起来,他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掌。
“睡的舒服吗。”陆景淮把豆浆拿出来,又把另一个袋子递给她。
顾晓黎吸了口豆浆,胡乱点头,思绪回到高三那年。
那会儿是大会过后的一个月,她和陆景淮两个人正过着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井水犯了河水她必定淹死他的生活。
顾晓黎从那会儿开始就有个臭毛病,她不喜欢吃早餐。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她在校领导激情发言时直愣愣倒了下去,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还是陆景淮把她抱去的校医室。
没什么别的问题,就是低血糖了,应付完校医,顾晓黎转过头想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想着和他握手言和,自己也就不追究大会的事情了。
结果她看到救命恩人眉头紧锁,握着手腕,额头上渗出汗珠,一副疼的要死的样子。
顾晓黎瞬间哽住。
她虽然不算特别瘦,但也不至于胖到这个地步吧。
她磨了磨后槽牙,心里吐槽了他一句。
真虚。
自那以后,顾晓黎桌上总是会出现一杯豆浆和一屉小笼包。哪怕是最后的冲刺阶段,大家都忙得昏天黑地,她桌角上总是有着热腾腾的早饭。
每一天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