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他们去购物。虽然忙到半死,两个人还是抽出时间逛了大半天街,买了满满几大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齐禹把东西放入后备箱的时候说。
“去哪里?”
“我的公司总部。”
车子渐渐转入熟悉的街道。如昕从车窗往外看,直到那棵熟悉的木棉再次映入眼帘。现在是冬天,没有红彤彤的花朵密密挂在枝头。想当年木棉盛开的时候,附近的老太太们有时会来拣比较完好的花瓣,煲水煲汤喝可以祛湿。南方的春天,总是潮湿得丧心病狂。以前木棉花开的时候,如昕每天早上来上班,都会跟这棵木棉说声你好呀。齐禹转进入口,将车开到停车场。
“你的公司居然在这里?”她左右望望,还是不敢相信。
齐禹点点头,握住她的手:“上去看看。”
大堂看门的的老头还是精瘦的刘叔,他看到齐禹进来,从他的小桌子后声音洪亮地招呼:“小齐来了啊,这位是?”他头发花白的脑袋向前伸了伸,从脑门上取下眼镜戴上:“哎,你不是那个小姑娘,小齐公司的那个谁来着?”
刘叔是退伍军人,很爱看书,特别是关于政治和军事的。以前有时候逮着如昕跟她聊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关于香港,关于BJ,那真是一个风云跌宕的时代。如昕常常听得津津有味,还跟他借了好几本书看。
“刘叔,是我。那个小姑娘,纪如昕。”如昕眨眨眼,甜甜地说。她也是,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了。
“哦,对对对。”老人一迭声地,“你也来了?是回来上班吗?”
“老刘,她是我老婆。”齐禹举起两人握着手给老头儿看。
他叫老刘,她叫刘叔,都啥跟啥呀!如昕笑起来。
“哦哦哦,真的呀?恭喜恭喜,一阵子没见,你们都结婚了呀,好事情好事情,恭喜恭喜。”老刘把眼镜推回到脑袋上。如昕扭头看齐禹一眼。老人年纪不小了吧,她都离开这些年了,在他眼里还只是“一阵子”。时光时而残酷,时而温柔。
齐禹推开七楼的玻璃大门,看到熟悉格局的办公室时,如昕的眼睛开始有些发酸了。多少次她午夜梦回,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里。人生漂泊不定,有些错过是一生一世。没想到她还有机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