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初脸颊上都是泪水,他抬手,很用力的擦去眼泪,眼下那一片白皙脆弱的皮肤被他蹭的红了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垂眼,看着自己满手的湿润,眨眨眼,又有泪珠顺着睫毛滴落下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哭了,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还要掉眼泪?”
他近乎残忍的去揉自己的眼睛,试图把眼泪擦干净,动作粗暴又用力,对自己毫不留情。
“又搞砸了,我又搞砸了。”
“我想说我想他,我想问他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想问他有没有喜欢过我,可我说了我不认识他。”
不停涌下来的泪水像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做事向来稳重成熟的何以初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酒精喧嚣着沸腾,在他体内肆意闯荡,侵蚀他的神经跟思绪,他好像一瞬间又变成了以前那个什么都要依靠哥哥的小孩儿。
“九年前是这样,九年后还是这样,他又被我推开了。我当年为什么要表白?如果我不说喜欢他他就不会走,我刚刚为什么要说不认识他,明明我那么爱他。”
何以初把自己陷进了一个怪圈,他不断地痛斥自己责怪自己,一遍遍诘问自责,感觉不到一点积极向上的情绪。
九年来一直被他强压在心底深处的东西乍然间开了个口子,他积压了长久的情绪在今天见到沈霄后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再也抑制不住。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从容淡定的何医生,只是一个被心爱之人抛弃的失恋小孩儿。
“我又做错事了......”何以初双手掩面,他鼻音很重,情绪似乎是到了临界点,面临崩溃。
闫航坐在他面前,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在听到何以初说的第三遍“都是我的错”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长腿直接迈过桌子,来到何以初跟前,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何以初!”
醉酒的何以初没什么力气,也不懂得反抗,他情绪滴落到了谷底,任凭面前的人把自己拎起来。
他眨着又红又肿的眼皮抬眼,酒吧暧昧的灯光打在他眼底,凭空生出一丝媚态,又可怜的让人心疼。
闫航深呼吸两下,他头疼的不行,看见何以初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想使劲往他脸上挥一拳,让他好好醒醒酒。
“你听我说。”闫航捏了捏眉心,用上了一百个耐心,尽力心平气和地开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