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霏在梦里焦躁难耐,梵楼在现实中也难受得厉害。
这“害人害己”的法子,也只有他甘之若饴了。
梵楼本不欲入宗主的梦境。
可今日,他情难自已。
因为宗主唤他阿楼。
阿楼……
阿楼!
沈玉霏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渐次浮现。
微勾的唇,轻轻扬起的眉,泛着一点若有似无水汽的眼尾。梵楼全记在了心里,哪怕那一颦一笑从未对他展露过。
他是个卑劣的偷窥者,隐于角落,贪恋着沈玉霏对旁人展露的笑颜。
但今日,宗主唇角的笑意只为自己绽放。
梵楼将头埋进沈玉霏温热柔软的颈窝,手里攥着一条不知何时藏起来的粉色布条。他将那布条缠在了手腕上,打了死结还不够,甚至用灵气,将其封在了皮肉里。
“宗主,我……”
许久以后,梵楼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他舔着干涩的唇,将沈玉霏垂落在面颊旁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捧起,搁在一旁。
“我很贪心。”
“你……你不能对我这么好……”
痴缠的抱怨溢出了唇角。
某一刻,梵楼的神情陡然一变。
他将浓得有些腻歪的依恋尽数收敛进体内,眸中金芒大盛,重瞳中泛起森森冷光。
“打扰我……和宗主……该死……”
梵楼起身,修长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拂过沈玉霏的双眸。
紫色的烟气随之消散,他亦将指尖熟门熟路地探入了后颈。
咕叽咕叽。
肉块蠕动,血管抽搐如长虫。
梵楼面不改色地抽出了黏连着血肉的脊椎骨。
他失了如此一截骨头,却依旧稳稳地站着,后颈处沾着血沫的肉也飞速合拢。
梵楼动了动酸涩的脖子,皮肉黏连,白骨相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待后颈处蠕动的肉块彻底合拢,他晃了晃手腕,一阵耀眼的紫芒闪过,脊椎骨幻化为一柄近乎有一人之高的苗刀。
那刀的刀柄布满暗紫色的蛇纹,刀身笔直,唯刀尖蛇头一般警惕地昂起。
梵楼在握紧苗刀前,先慎之又慎地将宗主的残剑从腰间取下,爱不释手地抚摸了片刻,才将其恋恋不舍地收进腰间挂着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储物囊。
那是宗主曾经用过的剑,也是他全身上下最珍贵的东西。
梵楼诡异的重瞳映在了苗刀的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