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水将违和感抛在脑后,权当自己看花了眼,一个箭步冲到孟鸣之面前:“大师兄!”
孟鸣之幽幽转醒,见四周围满模糊的人影,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他没意识到,那些目光并非带着善意。
他只理所当然地当着众人的焦点,暗搓搓地撩起衣袖,确认身上的皮肉已经重新长好,这才扶着盈水的手,强装潇洒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孟某……得了机缘。”孟鸣之习惯性地扫视周身,却见围在身侧的修士面上,并未出现他想象中的艳羡,语气微微一变,“怎么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房门紧闭的洞房:“是不是沈……沈姑娘出事了?”
孟鸣之想起前世,沈玉霏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头上还顶着狐耳,立时激动起来:“她是妖修?”
幻境中的气氛随着孟鸣之的话,诡异一凝。
裴惊秋望着这个脸上生出蛇鳞,还大言不惭污蔑旁人的修士,失笑出声:“沈姑娘如何,我不知道,但孟道友……你还是自己照照镜子吧!”
女修从储物囊中取出一面圆镜,攥于掌中,直直地对准了孟鸣之的脸。
白光一晃。
孟鸣之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继而在看清楚镜子中的倒影时,惊呼出声。
“什么——?!”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镜中半张脸生出蛇鳞的男修也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这是我?!”孟鸣之的面色迅速变白,双手麻木地抠着蛇鳞,直到抠得满手鲜血也未曾将鳞片扣下来一片。
他惊慌地望向四周——
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都包含嫌弃与厌恶。
……甚至是他的师弟与师妹们。
玉清门的弟子或是垂着头,或是移开了视线。
连盈水都眼神飘忽地后退了半步。
“不——”
+
沈玉霏在孟鸣之的惨叫声中睁开了眼睛。
红色的床帐在他眼前摇曳,几颗圆滚滚的桂圆随着他的动作,从锦被下滚了出来。
他又回到了洞房里。
“梵楼……阿楼?”
沈玉霏想要起身,腰身却是一紧,
一具滚烫的身躯自身后,藤蔓般缠了过来。
梵楼用手臂紧紧勒着沈玉霏的腰,脑袋也埋进了他的颈窝。
沈玉霏心神一荡。
矫正了爱恨的回忆重归脑海,他看梵楼,再无半点不耐与焦躁。
“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