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恨不将将沈玉霏的手指抢到自己的唇间,舔去肮脏的血迹。
他是妖修。
被人修厌恶,恨不能杀尽的妖修。
他的血也是肮脏的。
宗主……宗主怎么能舔他的血呢?
梵楼痛苦得指尖发颤。
是他弄脏了宗主,是他玷污了宗主。
可万般痛苦中,还有一丝卑劣的欣喜在升腾——那是他压抑已久,不能为外人道的痴恋——真好,宗主的唇齿间,染上了他的气息。
梵楼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攥在了掌心里。
那五根手指凶狠地攥紧时,梵楼的心里全是自责与痛苦,可当那五根手指稍稍松开,无穷无尽的欣喜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梵楼就这么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中无声地煎熬。
他静静地注视着沈玉霏,眼底升腾着压都压不住的狂热。
而沈玉霏旁若无人地舔干净手指尖的鲜血,眯着眼睛收回了湿软的舌。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意犹未尽一般,目光落回了梵楼受伤的手臂。
……光削下孟鸣之胳膊上的一块肉,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梵楼察觉到沈玉霏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抬起了胳膊,生着茧子的手僵硬地向前探去。
近了。
更近了。
梵楼的拇指最终停在了沈玉霏湿漉漉的唇角。
“嗯?”
沈玉霏有些诧异地挑眉。
他因功法之故,极其排斥旁的修士的触碰与气息。
梵楼是知道的。
梵楼甚至因此,不断地进法塔接受惩罚。
梵楼怎么还会碰他?
沈玉霏诧异之余,刚刚上下起伏的心莫名地安定了片刻。
梵楼是不一样的。
梵楼……梵楼是他重生以后,唯一信任的人。
所以沈玉霏没有生气,仅仅是挑起细长的眉,不耐烦地瞪了过去:“本座唇上有什么?”
梵楼如梦方醒,指腹颤颤巍巍地划过他的唇角。
“血。”梵楼藏在面具后的面上满是纠结与痛苦——他不想骗宗主,可他也不想放开手。几番犹豫过后,他的嗓音变得又低又哑,“宗主……宗主的唇角有属下的血。”
拇指微晃,蹭去了不存在的血迹。
沈玉霏不疑有他,待梵楼收回手,复又冷哼:“你若是不受伤,本座……本座也不至于耗费灵力替你疗伤!”
言罢,似是觉得有些不妥,微红了耳根扭头,手中重新凝聚起灵力化做的长剑,似是要寻孟鸣之的麻烦。
一直挤在人堆里的小月见状,眸子刷的笼罩起青光。
“她”僵硬地晃着脖子,在看见手臂流血,满脸蛇鳞的孟鸣之时,面上涌现出浓浓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