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应该在的!”裴惊秋的眼珠子飞速地左右晃动,无数字符在她的眼前跳跃闪烁,“我明明记得……”
瘫在她身侧的小月似有所感,僵硬地扭动着脖子。
小月的视线刚落在裴惊秋的身上事,还带着一个师妹对师姐的濡慕之情,但顷刻间,这丝情感就被青芒覆盖。
这缕青芒与孟鸣之眼里的青芒如出一辙。
“小月”眯起眼睛,看着全神贯注地查询着古籍的裴惊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很快,她就不看裴惊秋了,而是与“孟鸣之”一道,眼神玩味地盯着已经结完印的沈玉霏。
此时的沈玉霏,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到了极致,隐隐有压过在场所有修士的气势。
他身上的红袍无风自动,金色的杏花纹路从袍角蔓延腰身,仿佛一副细金雕刻的纤细战甲,勾勒出了他修长的身形。而血色的花则在他裸露的脚踝与猩红的眼尾扎根,妖冶的花颤颤巍巍地浮现。
那花在皮肉上绽放,经脉清晰,细细的血流汇入花瓣,才染成了那片鲜艳的红。
沈玉霏笼罩在一层暧昧不清的红光中,眼中的情绪随着结印的完成,褪了个一干二净。
他重新握住了剑柄,将重剑从泥土里拔出来。
细碎的花瓣黏在剑身上,好似一道又一道血痕。
沈玉霏的脸映在剑身上,一片肃杀。
“重剑‘残妆’……”悬在空中的“孟鸣之”见状,面露怀念,“玉娇娇的剑,真真是好久不见。”
“……她的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沈玉霏恍若未闻,拖着重剑腾空而起。
墨发飞扬,血红色的身影卷起满地落花。
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
沈玉霏的剑意与玉清门的修士截然不同。
并非凌厉,也不凶悍。
他的剑意如缠绵的春雨,透着无尽的缠绵。
可藏在缠绵下的杀意在对上君子剑的刹那,轰然炸裂。
刷!
桃林中所有盛开的桃花都在这一刹那碎成了粉尘。
甜腻的花香荡漾开来。
凶悍的杀意以名为“残妆”的长剑为起点,气势汹汹地涌向四周。
血浪登时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沈玉霏也已经逼近了“孟鸣之”的身前。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生硬地挤出一抹冷笑。
“你说的,是我的师父?”
两柄剑无声地碰撞在一起。
沈玉霏的喉间溢出一丝腥甜,他却毫不在意,喉结轻滚,便将那丝血意咽了回去。
他大笑:“玉娇娇……”
沈玉霏笑完,眼神猛地一戾,不退反进,眼尾杏花红芒大盛:“她自然是死在我的手里了!”